黑水挟裹黑虫,层层迭荡,腥味更是熏人欲倒,我和老钱吐得肠子都快出来了,胆汁怕是都吐完了。
还好,红棺到底是领导,还是结实些,也好像是没装尸体的缘故吧,腐得不历害,在一阵紧似一阵的涌动中,倒还像一艘船,暂安了我和老钱。
“草,哪是头呀”,老钱又是一声骂起。我用了手电光一照,妈地,亮光现处,前面棺是没有了,照不到的地方,还是黑沉一片。
“李心,老子们怕不是走进了一个死洞了。”老钱这时侯也没法乐观了,大叫着。
确实,底下尸虫黑水还在不断地升高,而这洞前,却似没有尽头一般,无棺可跳,却是还没到头,天,这下倒真是没法了。
轰隆隆的巨响不断,地下水推着尸虫群,一层高过一层,红棺啪啪响个不停,在黑水里不断升高。
砰砰两声。我和老钱抱头惊叫,天,我们站着的头已然碰到了洞顶。
“草你大爷”,老钱怒骂着。可骂不顶事呀,我和老钱只得蹲下身子,心下里一片的悲凉,天,这是要活活把我们淹死呀。
洞内轰响不断,红棺升个不停,压迫得我和老钱只觉呼吸都有些困难了。
我和老钱闷在棺里,而棺身还在上升,照这个速度,不一会,棺口就会和洞顶贴合,那时,不被这尸虫钻身而死,也是要被闷死了。
老钱闷声说:“妈的,这下好了,还省了棺材钱了,唉,就是我们两个大男人,如果一起闷死在这棺材里,挺尴尬的,死也死得不光明正大的,说我俩是搞基殉情呀,草,地下我如何去见我的列祖列宗呀。”
我紧咬牙关,对老钱这故意活跃气氛的话实在听不进去,妈地,真的诡异呀,哪来的这破道观,哪来的这崖洞,还有,这巨虫到底是什么人饲食而养,里面有根看不见的线,似冲了工程而去,但现在,却是更显得诡异重重了。
红棺随了不断涌动的黑水渐升渐高,离洞顶只差了一个脑袋的距离了。
这下把我和老钱骇得只有出气怕是难有进气了,妈地,算是交待在这了。
轰隆隆的巨响声不断,一下一下地揪着心,黑水涌着尸虫,腥味弥起。这还倒不是主要的,现在,倒是要命要紧了。
老钱哭丧着脸,用手抓了红棺的两边,眼望着越来越近的洞顶,唉声叹气,说:“老子们修桥补路,妈地是积阴德呀,得罪了谁呀,拼着命要整死老子们。”
老钱的话一下似灵光一动,提醒了我,这漫天漫地涌来的尸虫,是不是有什么人在操纵,如果真是有人在操纵,倒是还有办法的。
我突地大声说:“有大仙大人的,出来说话,我们死了,与你何益呀。”
洞内只在回响,我的声音却是淹在了一片的轰隆隆的巨响里。看来,动得地下泉眼,这下可是真完了。
无阴无鬼,自然现象吗?我心里更是发紧,从来没碰到这等无法可解之事呀。
拿着手电,朝了只离得些小缝隙的洞顶照上去,突地似有光影晃动。
我忙拉了老钱,指着这块亮斑,紧张得说不出话。
洞本岩石,如光能透明,这也就是说,这处洞顶有情况,要么很薄,要么是什么机关。
来不及细想,老钱懂我的意思。
我把手电放在棺底,和老钱对望一眼,两人合力四拳向上,管***,命都快没了,好歹垂死挣扎一下。
轰地一声,竟是浮土掉落,妈地诡得很,应是石块呀,哪来的土?
不管了,接着猛打,轰地一声,一大块的土竟是被我们打落,轰地掉在棺内,棺身晃动不已。
天啦,我和老钱的头上,出现了一个大的圆洞,却是没有亮光,黑沉沉的,如洞的上层。
此时轰隆隆的巨响再次传来,棺材和洞顶啪地合上,我和老钱瞬急地将头伸进了顶上的大洞。妈呀,好险,如果没有这个洞,我和老钱此时怕是头碎身残了。
底下还是涌得急,棺材晃得历害,因了洞顶的阻隔,如一个盆一样,扣在了洞口。
底下还是阴阴的轰响,不知此时什么情况,想来定是黑水混着尸虫,满了整个洞吧,骇得人骨酥腿软。
没有选择了,我和老钱拼命地向上跃起,借了棺板的反弹,上到洞口里。
还是黑漆漆一片,脚下的红棺此时扣着洞口,这倒好,没有将黑水引漫上来。
我拿了手电再照,妈呀,真的差点吓尿,一个圆形的穹顶,里面一具棺材,周围全是一些小的爬虫。常识提醒我们,我们是冲到了一个坟莹里面。
骇然的棺材,黑漆诡异,半埋在了土里。周围还有些没有烧尽的布条,想是下葬之时,烧了死者随身珍爱的一些衣物吧。
老钱忙忙地过去,捡拾一些残布,用手试着牢靠度,也还别说,感谢现在的科技发达呀,也感谢这死者生前是个殷实人家,烧的那些衣物,都是些上好的布料吧,有些还挺牢靠的。
老钱忙忙地捡了一大把,将其扭在一起,拉了我,说:“快快,将红棺固定了。”
我一下懂了,看不出,这小子还有这份细心,不固定红棺,这洞口一下涌进黑水,我和老钱又是没命了。
乡下下葬,棺内都有抓钉,这在南方盛行,是一种如我们现在用的钉书针的放大版。红棺旁就有,刚才被我们当了扶手。老钱和我将一头拴紧红棺,一头系在了坟莹里黑棺上抓着棺盖和棺身的抓钉上。
暂时算是安稳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