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大早,我还在沙发上迷迷糊糊地做着梦。我无法分辨这是美梦还是恶梦。说是美梦我却又无法安稳睡眠,我在梦中能听到自己急促的呼吸声;说是恶梦我却又不能惊醒,我反倒对那个梦有些留恋。
我梦到和一个从未见过的姑娘来到一座富丽堂皇的百货商厦里,商厦屋顶上竟然吊的是霓虹灯。漂亮的姑娘蹦跳着穿梭在柜台之间,
突然,她跳了起来:“太好了!太好了!我终于找到了。郭新生,你快过来看看啊!”
我不知道姑娘打量柜台的时候我在做什么,我意识到姑娘在叫我的时候我已经站到了她指给我的柜台前,柜台里摆放着很多个镶着钻石玛瑙的长方形木盒子。
她搂住我的脖子:“亲爱的,你选一个吧!”
我问:“这是做什么的?”
她说:“这是你的骨灰盒啊!”
我还没来得及回话就地动天摇,梦境换到了飘着红雪的旷野上,身旁的漂亮姑娘也不知道去了哪里。我试探着朝前走了几步,就看到迎面飞过来一只鱼,它告诉我:
“天地间是存在着许多神的,这些神在最初创造世界万物的时候都有各自的工作日志,比如这个月的21号该造鱼了,于是每个神就按照自己的意愿去造鱼,所以鱼的种类才会如此繁多,淡水鱼,咸水鱼,深海鱼,鲤鱼,鲇鱼,鲨鱼,带鱼,食人鱼等等;比如这个月的4号该造星星了,诸神就随意造出了太阳,围绕太阳的地球,围绕地球的月亮,以及冥王星、海王星等等……”
我受不了这只鱼的啰里啰唆,就醒过来,醒来以后,听到桌上的手机响了。
“前面是那方,谁伴我闯荡,沿路没有指引,若我走上又是窄巷。寻梦像扑火,谁共我疯狂,长夜渐觉冰冻,但我只有尽量去躲……”从秦海让店里买来的这部手机响起了别安的《谁伴我闯荡》,这是我昨晚新设的铃声,本来肖映让我在秦海让的手机店选一部好点儿的手机,可最后我没有。一是因为我感觉非常对不起秦海让,二是因为在他店里实在找不到好点儿的手机。
我睡眼惺忪地拿起手机一看,是个陌生的号码,手机卫士显示来自于四川成都。
“又是一天起的早,
小生近来可安好?
我在四川挺想你,
盼你过来吃烧烤。
吃——烧——烤!”
我去!这么**的打油诗,这么猥琐的开场白,这么**的腔调儿,这……这这!这是苗扎纸!
“老苗!老苗!你在哪里呢?”我的精神一下子振作起来,甚至激动到热泪盈眶,在学校里又一次经历了生死之战,我开始愈来愈想念这个以不靠谱为人生基准的师父。
“你猜。”苗扎纸简短的两个字把我的热情浇熄。我猜?我猜你大爷!
“老苗,你丫别给我磨磨唧唧的!这么早给我打电话有啥事儿?”
“小生,这些时日不见,为师十分想念你。”
“我不信。”
“为师昨夜夜观星象,发现下周四会有六星连珠的天理奇观,故致电邀你前来赏星。”
“我不信。”
“臭小子!主要是这边发生了一些事情,可能跟连命孤有关。”
“什么?怎么在那里会牵扯到连命孤?”
“详细情况等你们来了成都再说,主要是我怕你跟小萌遇到危险没人保护,所以想你们来我身边汇合。”
我去!你丫早干嘛去了?七死蛊煞阵要是有你在,我和大猛子至于这么狼狈么?现在危机都过去了你又说要保护我了,他娘的!你这马后乱放炮的苗扎纸!
“好吧!那我跟大猛子什么时候从山东过去?”我问苗扎纸道。
“越快越好!”
“好吧!我下午去买火车票,到哪里的?成都?”
“嗯,成都火车站下就行……什么?你跟小萌在山东?”苗扎纸突然一惊一乍地问我。
我心说你装什么呢?阿成阿远回去没告诉你大猛子跟我来山东了?这老苗,真三八!
“那个什么……老苗,我得四天后再出发,我的牙还没补好!”
“呵呵呵呵呵呵……补牙?好了!我没事了,我先挂了啊!老道士那边又遇到危险了,三个人打不过,需要我去帮忙……喂!紫元!你丫怎么藏牌……”妈了个八字的!这***老苗铁定又去打麻将了,可打麻将就打麻将,你为啥每次都把自己说得跟正在斩妖除魔一样?还有!那句“呵呵呵”的嘲笑声是怎么回事?我补牙怎么了?我豁牙!我骄傲!我比别人有格调!
扣下电话,我这个气啊!你说老苗这家伙到底是真糊涂还是假糊涂?你说他是高人么?那绝对错不了!连严叔都说苗扎纸是同行里的翘楚,那他为什么没有一点大师的风范呢?打麻将,看小黄片儿能捉鬼降妖?我看他去四川根本就不是除妖,而是跟阿成阿远的师父一起不务正业去了!
“郭新生,一大早的你瞎嚷嚷什么?”大猛子揉着眼睛从我房间里出来,她穿得睡衣换成了前天跟我妈一起买的兔兔装,再加上一个乖巧的短发造型,实在是可爱至极。
什么?我居然用乖巧和可爱来形容大猛子?好吧!我嘴又秃噜了。
“没啥,老苗给我打来电话了,让咱们这几天去四川一趟。”
“苗叔?真的是他?他有你新办的这个号码?”
大猛子的话提醒了我,我没跟老苗说过手机号啊!我自己都记不太清楚号码,难道丫连人手机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