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一年,你以为这点工资就够还清了,现在养个孩子多难,你弟弟还这么小,吃喝拉撒哪样不要钱?你寄回来那点钱还不够买两罐奶粉的!早知道你是这么个没良心的,还不如不养你。”她说着说着在那头哭起来,声音断断续续的。

姚子绮就像寒冬里被人迎面泼了一盆冰水,心凉到脚底。她是他们的女儿,孝敬父母是应该的。可在他们眼中,她只是还债。她一直不愿承认,但这次无法再骗自己,他们到底没拿她当女儿。

十七岁的年纪,在那一刻深深明白过来,什么叫血浓于水。

第二个月拿到工资,姚子绮将那两百补齐后立马寄了过去,依然石沉大海,然而这正是代表收到了的意思。她在孤单的城市仰望天空,心情同天空一样,乌云密布,她忍不住失落,忍不住失望,忍不住伤心,他们哪怕问她一句吃的可好,穿得可暖,工作可累,她心便足矣。

然而没有,他们自始至终,一个电话都没打来。

那阵子她入不敷出,一日三餐就只有一个馒头,连咸菜都买不起。她工作时间不稳定,很多时候只能拿着冷馒头偷偷躲到角落去啃,寒冬腊月,馒头硬得像块石头,一咬全都碎成了粉末状的渣渣,她就着白开水胡乱应付。

姚子绮看着门前的招聘启事,一阵犹豫,待遇从优几个字不断刺激着她的视觉神经。

不为五斗米折腰,在她看来只能是种精神追求,她自认做不到,现实面前必须低头,想着高高的一堵债,犹豫再三她还是走了进去。

千锦汇客流量大,领班经理看着姚子绮觉得有几分熟悉,一时没想起来,“我们是不是在哪里见过?”

姚子绮暗叫槽糕,嘴上却道:“我瞧着您也觉得眼熟呢,可能这就是有缘吧。”

领班经理见她长相清秀,眉眼不俗,举止稳重,说话也机灵,当时便允了,给出的待遇竟比她之前工作的工资还高出许多,不由欣喜异常。尚沁舒得知后也十分开心,调侃她,“要知道,以后咱也是有关系的人了!”

千锦汇的包间少,一般人很难得预定得到,姚子绮听了忍不住傲娇的笑:“现在正是严打的时候,走后门这种事我可不干!”

姚子绮上岗前先是进行了岗前培训,培训的老师是个气质极佳的中年妇人,教了她们一些基本礼仪后,又将顾客至上的原则一一解释给她们听了。

正式上岗那天酒店统一发了工作服,是套崭新的旗袍装,大红的颜色很喜庆,只是旗袍下摆叉开得略高,她才一迈步,隐在里头的白皙双腿便露了出来,她有些不习惯,但既然拿了这份钱就得干这份活,比起从前,这实在算不得什么。

兴许是姚子绮面容姣好的缘故,客人都喜欢点她。来千锦汇这样的地方的人,非富即贵,自然不是小地方出没的人能比的,他们做任何事都讲究个方法和分寸,即便是最龌龊的事,在这样的环境下做出来也是**韵事。

姚子绮连续上了一个星期的班,好不容易有了休息日,抽空出来找房子。哪知道这房租贵得吓死人,随随便便一个小房子都敢张口四位数,还不算贼贵的中介费,姚子绮转悠了一天也没找到合适的。正准备去菜市场买些菜回去,领班的电话就打来了。

原来是有人请假,酒店临时接来一波重要的客人,人手不够,领班想起她落落大方,深得客人喜好,于是给她打电话。

姚子绮去到酒店的时候,包间里的客人刚落座没几分钟,她急匆匆换了衣服。

去往包间时,她简直惊得了,长长的廊上整整齐齐站了两排人,统一的白衬衫,黑西装,双手姿势都相同,交叉着放在腹前。这么大的阵势,也不知什么来头。

她见过储立轩那样的黑道人物,见过邬浪那样的成功人士,虽然走到哪都是人群簇拥,可还没见过这样训练有素的。

南边这一片的包房似乎都被清场了,廊上鸦雀无声,静得连一根针掉落在地上的声音似乎都能听见。

姚子绮小心翼翼从中穿过,每走一步都提心吊胆。推门进去瞧见正中首位坐的人却是一愣。

那人也似怔了下,认出了她。

彼时,门外正好有人进来,走在前头的男人肥头大耳,十分谄媚的引着身后的男人,冷不防撞上杵在门口的姚子绮。

姚子绮被撞得向前一个趔趄,挡在了中间,肥头大耳的男人啧了一声,对着她怒斥,“还不快让开!”

姚子绮弹跳着退开身。“对不起!”猝然间抬首,只见正中那人面容深邃,五官硬朗,带着一股凛然之气。

肥头大耳的男人瞪了她一眼后,对着身后的男人歉然道:“栾总见笑了,都是些没见过场面的。”

栾律冷冷瞥了眼姚子绮。

肥头大耳的男人对着正中主位的男人道:“莫总,栾总。”

莫谨早已站起身,从主位上走过去,伸手道:“莫谨。”

栾律没有表情,瞧了瞧他的手,又盯了他的眼睛好一会,才爽快伸手回握,“栾律。”

“久仰栾总大名,幸会!”

栾律自负对得起久仰两字,朗声大笑,“幸会。”

栾律身后紧跟着一个身形高挑的女人,干净利落的打扮,长发扎成马尾,看不出一丝杂乱,特别英姿飒爽。栾律走近包房后,除了那个女人,其余众人都守在了门外。

众人落座,服务生开始为整个包间服务。经理派了三个服务生过来,因之前的一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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