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木伤重,青蝉的腿也伤的不轻,两人全都跑不快,是以走开不过百米,后面就传来狐狸悲痛到极点的嘶吼!青蝉脚下发软,知道肯定是宸娘没有顶住,有狐狸精追上来了!
端木:“你把我挨树干放下。”
青蝉:“要死一起死,我不会把你一个人留在这里的!”
端木:“听话,把我放下,你躲树后,伺机而动。”
手上一重,是端木那把匕首。
端木扬了扬唇:“我还不想死,细砂还没有救出来呢。”她的动作牵扯到了伤处,那笑瞧着便有点狰狞。
青蝉心里一沉,明白了她的用意。
狐狸精朝端木走来,走着走着便化身为一个貌美女子,却是先前咬青蝉那一个。端木抬手指了她:“怎么,你们来了六个,就剩你一个了?”
那狐狸精本来就已经悲恨交加,此刻听端木这么讲,就差发疯了!见端木奄奄一息的模样,她忍不住恨声啐道:“我们六个就算是死也要死在一处,哪像你们,不顾同伴只知道自己逃命!”
端木:“就算我今日死了,他日我的同伴也会去为我报仇,食你肉,喝你血,将你挫骨扬灰!”
“放屁!!放屁!!”狐狸精气得跳脚,一个箭步上前掐住端木的脖子。伤口本就没有止血,她这重手一下,端木痛得就差背过气去!
那狐狸精叫嚣道:“我让你嘴贱!看我不杀了你,祭我那几个死去的姐妹!!”
青蝉冷汗如雨下,她死死盯着那狐狸精,等见她掐住了端木,脑子里轰轰作响,再也按捺不住,正要从树后冲出来拼个你死我活,不知何人抢在她之前,用一条白练将那狐狸精严严实实地给捆了起来!
狐狸精吱吱乱叫,在白练中胡抓乱挠,白练很快碎成了破布条。那狐狸精双目赤红,警惕地环顾四周:“谁?哪个装神弄鬼偷袭我!?”
“就凭你一个还敢如此张狂!”一道冷斥从上方传来,半空里紫影一晃,那狐狸精要退却已经来不及,被人一刀劈成两半,就地毙命!
青蝉仇恨地瞪着来人:“是你?”
谢眠风仔细地把软剑缠回腰间,将两人打量一番,末了摇头:“真是不中用,比我想象的差多了。”
青蝉气结:“你嫁祸到我们头上,反而还能说得如此理直气壮,你……该死!”
谢眠风软了态度:“好吧好吧,我欠你们一次……你们都受伤了不是吗?那我给你们把伤治好,也算是两清了。”
“……”青蝉忍不住破口大骂道:“混账!冤债是你惹的,因为你我们差点都死了,你看看端木!宸娘那边也是凶多吉少!你害我们如斯,一句‘把伤治好’就算完了吗?”
谢眠风摊手:“那要怎么才算完?你们也不是人,难道非要我替天行道把你们全都镇了?”
青蝉一惊,谢眠风无可奈何地摇了摇头,还叹气:“哎!其实我本来只想利用你们把那窝狐狸引出来而已,可没指望你们把她们全端掉!全赖壮大海,那连狗都嫌的臭东西,竟还有脸死活缠着我管我要银两,一来二去地就被他给耽搁了时间……我也不知道你们这么不中用啊,不然我就是把壮大海给敲晕了也会及时赶过来的啊!”
她说得无比诚恳,说完还苦口婆心地拍了拍青蝉的肩头:“你要知道,如今行走江湖委实不容易!要有应付妖物的本事,还要有打发无赖的手腕……我也难的很!”
这才是真正的无赖吧!她那花钱买的便宜徒弟早被打发了,她之所以迟来,不就是等着两方斗个你死我活,她好坐收渔翁之利?端木气地呕出一大口鲜血!
谢眠风觑见了,热络地迎过去,解开青蝉的简易包扎,拨弄着端木的脑袋左右看了一阵:“那狐狸精恐怕是被养痴了,咬人咽喉这回事都找不准地方……”看端木脸色更黑,她立即换了话腔:“咳咳,姑娘你真福大命大,这也就比一般的皮外伤稍重了那么一点,待我给你止了血,不消三天就能恢复!”
她说着就从怀里掏出一瓶东西,拔了塞子往端木脖子上洒。端木被辣得双目淌泪,皱眉问道:“这是何物?”
谢眠风自己也被辣地打了个喷嚏,洒药的动作停了停,又闻闻气味,有些羞惭地把那药往怀里塞:“……不好意思拿错了,这是我自制的无敌胡椒粉……”
青蝉:“……”
端木:“……”
谢眠风重新掏了瓶药出来,再要为端木敷上,端木无论如何都不肯受了:“青蝉……既然她肯医伤,那你赶紧带她去看看宸娘……我不、碍、事!”
最后三个字说得咬牙切齿,不过因为伤重力竭,声音轻轻细细的,反倒没有多少气势。
青蝉的血液一阵阵往头脑里冲,这场无妄之灾全是因眼前这人而起,可她非但不觉得有愧,反而还拿治伤当儿戏,这样的人就是千刀万剐了也不为过!青蝉真想掏出她的心,看看是怎么长的!
谢眠风自然也感受到了两人深重的怨气,搔搔后脑勺,正待再为自己开脱几句,前方的黑暗中忽然响起马蹄声,听着像是冲她们而来……
三人看着传来声音的方向,黑暗中一道白影逐渐清晰,青蝉站起来,心跳没来由地加快……时间好像过了很久,又可能只是一瞬,终于,那张熟悉的面容出现在她视线里。
姜无忧没有骑马,她走在前面,马儿跟在后头慢慢踱,马背上趴着一个人,双手垂落,瞧着不知是死是活。可看衣着,竟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