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入为主已经对她产生了厌恶,所以在毓含珍说“姜无忧不是什么好人”的时候,她也只是很冷淡地看着她,直到毓含珍上前牵住了她的手。
青蝉一时没有挣扎,毓含珍便把她的左手托在手心里,另一手去触她的手背,看着青蝉的双眸,毓含珍缓启朱唇:“青蝉,我们是同族,你要信我。”
她的眼睛真的很漂亮,就像盛着海里蔚蓝的波浪,青蝉看着,不知不觉间厌恶的心绪也逐渐平静下来。
“我不会伤害你”,她的声音无比柔和,涓涓细流般一点一滴地渗进青蝉心湖:“半鱼已经所剩无几,我们还需团结,才能共同生存下去。”
被毓含珍碰触的那只手逐渐发热,热意沿着青蝉的胳膊贯穿全身,那股力道温存平和,青蝉说不出的熨帖,鬼使神差地迎合道:“我知道……”
毓含珍点头:“你乖。”
她的夸赞犹如一阵拂面清风,青蝉得到她的认同,仿佛得到莫大的荣幸,由衷的愉悦瞬间塞满心头,她几乎忘记之前发生的那些事,什么背叛,什么死亡沙漠……在毓含珍的夸赞面前,全都不值一提!
“够了!”姜无忧的冷斥恰如其分地切进来,一下就将青蝉的愉悦击成齑粉。青蝉浑身一震,难以置信地看着毓含珍,而后忙不迭地甩开她的手。她晃了晃头,有些昏沉——毓含珍做了什么?为什么方才那刻,她的所有思绪都不太受控制?
“很好奇是吗?青蝉,你也可以做到的。”她绕着青蝉走了半圈,凑到她耳后:“这是我们半鱼与生俱来的本领,发挥到出神入化之后,是没有什么人心不能控制的。”
青蝉记起在越府时那两个妖物间的对话,他们说半鱼有迷惑人心的本事,大约就是毓含珍这样的了吧?
只是可以控制所有人心?青蝉指着宸娘问毓含珍:“你就是用这种方法控制她的?”
宸娘闻言脸色一变,毓含珍却摇了摇头:“青蝉,有些事,你还不懂。”
姜无忧木然道:“毓含珍,说够没有?”
“我有哪一句说错了吗?姜无忧,你装好人?”毓含珍之前被她打断已是恼火,此时新仇旧恨加起来,她愤恨地睇视她,“装好人?你不配!你加诸在我身上的那些痛苦,我只恨凌迟你那六年还太短太短,完全不足以平我心头之恨!……你就是个恶魔,是你毁了我!彻彻底底地毁了我!!”
毓含珍说着深吸了几口气,堪堪压住激动的情绪,转而对青蝉道:“不要相信这个人,否则你就是第二个我,在暗无天日的折磨里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青蝉记得宸娘在越府时说过,当年她为姜无忧看管过毓含珍……那时候发生了什么?能让毓含珍对姜无忧如此痛恨?以至于将她折磨了六年这种恨意还不能平息?
青蝉凭空打了个寒颤,意识到这其中可能会有让自己无法接受的内情存在。她虽然一向好奇,但这次却是真心不想知道实情,可毓含珍却主动将自己的伤疤揭了开来:“她把我囚起来当做了禁脔——人、妖、甚至还有兽,没日没夜地糟|蹋我,就是为了那一道药引子!”
短短一句话,却让青蝉如遭雷轰,半晌不能言语。她迟钝地拿眼去望姜无忧,姜无忧一径的漠然,好像这些都与自己无关,从她脸上看不出丝毫端倪。
“我与姜无忧素来无仇,她却将我当做一个生产的工具,我看着那些孽胎一个一个从我身体里剥离出来,青蝉,你能体会我那时的心情吗!?”
姜无忧真的对毓含珍做过这种事吗?这么灭绝人性的事……?
青蝉心里抖个不停,她好像黑灯瞎火地乱走了很远的路,越走越心慌,直到她抓到一丝亮光:“……可她已经是妖,她要不老药有什么作用?”
“不老药?”毓含珍凌厉地瞥向姜无忧:“她要的是不死药才对吧?或者干脆说是……复活药?哼!真是讽刺啊!姜无忧,你因为我才拥有了不死之身,我要为自己报仇,却再也杀不掉你,真是天大的讽刺啊!”
复活药!
青蝉什么都明白了。
姜无忧恰好在这时候看过来,青蝉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