媗这般未到饭点儿便提前询问,是委婉提醒想要送客的。

施玉色轻轻摇了摇头,身边的侍女采青甚是机灵地帮着解释:“多谢昭仪娘娘好意,只是我家娘娘向来只食用素斋,不占半点儿荤腥,便不在此打扰了。”

此言一出,唐禾媗正中下怀,可是场面话多少还要再讲两句,还未开口,身后的青芜突然上前对着施玉色重新又行了礼,笑道:“奴婢参见婕妤娘娘,适才未知晋封而有错误,还请娘娘恕罪。”

施玉色垂目轻笑:“到底江蓠宫的人,居然机敏灵巧至此。”

原本施玉色只封了嫔位,只能称呼小主,如今采青改口唤了娘娘,该是晋一位成婕妤了,她适才心不在焉居然未曾留意,当下笑道:“这次得亏青芜耳尖心细。如此大喜之事,姐姐怎么也不早些通知,我好上门去宫里道贺。”

“哪里来的大喜。”施玉色仍旧是一贯的样子,不甚在意地摆了摆手:“不过是毓秀宫新进了些年轻女孩子,后宫无人,需要找个年纪长些的震场罢了。”

选秀之事闹得沸沸扬扬,后宫之中几乎无人不知,闻言青芜脸色立时微变,施玉色心下了然,果然江蓠宫是得到了消息的,自然而然地便抬眼去瞧唐禾媗的脸色。

一个从来不多事的人突然起了八卦之心,真是让人不得不防,她表面不动声色,仍是一径适宜的笑容:“如此姐姐便多辛苦了。”

碰了个软钉子,施玉色一脸若有所思的表情,也不继续说,顺水推舟的告辞回宫。

这世上最经不起引诱的一个是男人,另一个便是好奇心。

唐禾媗好不容易才勉强压制的好奇心,被施玉色说一半留一半的故意举动勾的一下子全冒了出来,内心争斗半天,还是忍不住派青芜出去打探了消息回来。

中选留宫的八个幸运儿里有一半都是走后门托关系的黑户,将军的侄女,丞相的女儿,皇帝的表妹,太后的直亲……群魔齐聚,这基本不是选秀,而是拼爹。

其中风头最盛的姑娘姓纪,她的祖母是前朝长公主,翁主母亲与十三叔同辈,嫁给了纪太师的弟弟,千丝万缕如蛛网盘结的亲属关系,她见了萧让直接亲热地唤道:“表哥。”

“这都是儿时的称呼,都这么大了怎可还叫表哥。”虽是责怪的话,但太后笑吟吟的语气里满是纵容。

一句话实打实地表明了这是为关系姐,而且还高调透漏了与皇帝青梅竹马的身后情意。让在场的其他官二代瞬间黑了脸,咬着牙憋着气,恨不得把这个敢明目张胆舞弊的傻姑殴打致残!

群情激奋,情绪正浓,突然秀女堆里一声脆生生响亮亮甜腻腻的称呼破空而出:

“姐夫。”

这匪夷所思的称呼完全是神来之笔,跟上面的‘表哥’可以形成一个公正的对仗。并且亲疏远近,一目了然。

是何人如此有才?

众人忙循声找去,目光全部集中在当朝唐相的次女,昔日宠妃的妹妹——本届秀女唐皓月身上。

两家素来不对付,纪表妹目光灼灼恨不得在她身上烧出两个窟窿,唐妻妹眼睑一飘毫不示弱,气场旗鼓相当。

两眼交汇间霹雳巴拉,火花四溅夹杂闪电隐现。

转向萧让时,唐皓月的目光瞬间柔软似水,带了七分羞涩三分娇憨,似后知后觉地掩了口,红着脸小声道:“臣女一时失言,请皇上降罪。”

这是明摆着的勾引,众女愤怒之下纷纷对她投以鄙视的目光,并不约而同地在心里暗骂:这个姑娘真二缺!

可能唯一能保持心情上扬的大概就只有萧让了,虽然这个女人矫情做作的神态不甚合他的眼缘,但她的妹妹的身份,特别是那一句声音不咋地但却听的很过瘾的称呼,真真喊的他通体顺畅,一扫这些日子积压已久的憋闷。

于是众人看到,全程百无聊赖地坐着,挂一脸昏然欲睡表情的皇帝陛下,瞬间来了精神,斯文俊美的脸上挂着万物新生的动人笑意,亲切地道:“无妨,你叫什么名字?”

对于萧让来说,问人名字属于跟别人打招呼的一种,他惯性询问,却从不花心思记下,以至于后宫众女全被他用‘爱妃’这个名词统称代表。

当然在场的人全不知道,众人夹杂小利剑的目光嗖嗖直飞,快被射成筛子的唐皓月姑娘一脸幸福,直欲昏厥。

“施婕妤得了消息,这么巴巴地来看小姐的热闹,真不厚道!”听玩青芜的讲述,芙瑶忍不住气愤,随即又闷闷不乐地撇了嘴,小声嘟囔:“老爷怎么会把二小姐也送进宫来,这叫小姐如何自处……”

爹爹和皓月早有此意并不奇怪,她之前还有些奇怪萧让如何会这般痛快地放了自己,原来……

他最在乎的始终还是权力和大局,不放弃的也一直只是唐家而已,她,不过是他计划中的一颗棋,可以捡起可以丢弃。

知道真相,她这下应该可以彻底安心了。

已经不用担惊受怕,为何胸口还是这么郁堵,似乎比之前还多了些莫名的疼痛,疼的脸上不知何时已经冰凉一片……

听说施玉色去了江蓠宫,萧让当晚便找上了门。

据目击者称,皇帝陛下进去的时候一脸闲适,见了施玉色出来之时便沉了脸,不说原因直接下令:罚了芝兰苑半年俸禄,闭门思过十天。

施玉色上午才去了江蓠宫探望,晚上便被重罚。群众的眼睛是雪亮的,智慧更是超群,立马联想到这应该是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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