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语紧咬着牙,没有开口,怕这是自己的幻觉,蓄满泪水的眼眶微微滚动着流光,亮得犹如璀璨星辰。
“别怕。”我在,爸爸在,永远都守着你。
“唔——”像是一只困兽,听到男人的安抚的话,黎语的泪忽然崩塌,不停的流泻而下,“你这个混蛋——”
男人僵硬的手像是被解冻了,将黎语瘦成骨头的身体轻轻搂着,拍着青年因为过于激动而上下起伏的背。
门口是破门而入,没了规矩,却喜极而涕的众人。
两年后。
春天的阳光照在身上暖洋洋的,空中还弥漫着轻微的花香,耳边悠扬的曲调据说是这次主角之一为婚礼创作的曲子。
这场婚礼非常低调,到场的人只有两位数,但能被邀请到场无不代表身份的象征。不时有穿着军装的人来回走动,偶尔遇见一位常出现在电视上的政权人物也不稀奇,以严家的地位,能来观礼就是一种承认。
这是一座古堡,位于y国某公爵的封地。坚实的柱身屹立在大殿中,十几米的挑高顶部挂着奢华灯盏,四周绘制着文艺复兴时期的壁画,座位周遭是一尊尊栩栩如生的雕塑,古堡外是大片绿荫,婚礼还未开始前大家并不拘束的各自寒暄,场面并不肃穆反而透着一丝温馨。
得到请柬的人都知道,这场婚礼的两个当事人之一,是东南亚巨鳄的严家家主,这样的人物一生都不结婚也不奇怪,多少女人窥觑那个位置自是不必说,但这次他不但结了对象还同样是男性。
别说严家主本身属于老一派的领军人物,更不用说严家向来最终规矩,七爷能承认“gay”这个单词恐怕都是天方夜谭,更何况是结婚,这不是重磅炸-弹是什么?
谁不好奇是什么样的人物能拿下七爷,不但拿下了还举行了婚礼,听说这是正式入了族谱的。这严家的半壁江山,可就被瓜分了,最有反对权利的人,不外乎是严渊唯一的儿子,也是唯一的继承人。
一些十几年前的知情人也知道,大少当年可是连自己母亲的亲妹都没同意进门,现在忽然冒出来个陌生人,还是个男人,没有不反对的理由,严家主母的位置可不是谁都能窥觑的。
但说来也奇怪,结婚的消息发出到现在都过去两年了,严大少居然一点反应都没有,像是默认了似得,这让不少看好戏的人觉得索然无味,也有人认为大少这是在蓄力发大招呢。
前排乐队又换了一首曲子,悠扬舒缓的曲调中走入城堡里的人越来越多,欢笑声多了起来。
城堡外的空中飘着一只只氢气球,五彩的颜色在湛蓝的天空映衬下格外鲜艳亮丽,黎语望着有些失神。
门在这时候被打开,是穿着礼服的余蕊,几年过去这个少女已经出落得越□□亮柔美,通身的气质让人过目难忘,在他们电影学院里也是当之无愧的系花,没了上辈子家破人亡的悲剧,她绽放了这个年龄该有的朝气。
她踩着轻盈的步子眉目流转着笑意走向他,“紧张吗?”
黎语有些惊喜,他还记得两年前,当他告诉她这个消息时,她绝望的望着他流泪。
这是他们两年来,余蕊第一次表现出冰释的意向。
“你,来了。”黎语上千迈了几步,所有感慨都化作了喜悦。
“能不来吗,不管怎么说,你也是初恋,我可不会祝福你们天长地久,我只想看你们能撑多久。”余蕊撇了撇嘴。
“那可能要让你失望了。”黎语快速反唇相讥,但眼中却全是笑意。
“少秀恩爱,别刺激我。”忽然笑着摇了摇头,“你的礼服我帮你换上吧。”
余蕊指着不远处衣架上,还挂着的白色西装外套,两年的定制剪裁,精致的工艺,绣着的暗纹与七爷是同一款,只是七爷是黑色的。
黎语自然不忍拒绝余蕊,穿衣镜前,余蕊望着这个挺拔修长的男人,这个寄托了她年少时所有爱恋的人,已经成长到现在独当一面的模样,美目中不是释然,而是将那份感情隐藏的更深,有些感情放不下便不放了,留在心里也一样,她掩饰着笑道,“没想到我们几个当中,你是第一个结婚的人。我一直觉得你更像不婚主义。”
黎语一直将余蕊当做妹妹似得,闻言也调笑道,“等你将来婚礼的时候,我一定包个大红包。”
“恐怕你等不到了,配得上我的男人还没出生呢。”
司仪严八已经来通知时间到了,两人出门时,在拐角处惊鸿一瞥的人让黎语有些目眩,一身简单的西装硬生生被男人穿出了奢贵的气息,俊美逼人的容貌,刹那对视间,对方眸底光芒像是一把冰冷的刀,反射出尖锐但并不刺人的味道,盛气凌人又光芒内敛,矛盾的魅力像一块磁石吸引人。
黎语忽然燃起一抹冲动,这话像是没进过大脑就说了出来,“那是谁?”
这只是纯粹对陌生人的好奇,刹那的感觉甚至维持不了一刻钟。
余蕊也看到了,那种男人只要出现,很难让人忽视,她奇怪的望着黎语,“那是严家的大少爷,叫严成周,我听邵祺说他很少回国,近几年自己在外面将生意做的很大,不少人都在说他是年轻一辈里的领军人物,你不认识他?”
黎语仔细想了想,想不出所以然,只能作罢,“不认识。”
这个人像是彻底从他曾经的生命里彻底消失了。
直到两人离开许久,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