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听了也笑:“也亏你想得周到,如此甚好!”
方才还有些犹豫的世家公子,见太子来了,都纷纷上前说要挑战。最后由太子点了一人出来,站在水榭廊边,与高台之上的黄英遥遥相对。
这厢,康亲王随手点了园中的丹桂,却又言明诗中不得有“丹”、“桂”二字。
那厢,又有个小丫鬟端了个盒子,由康亲王妃从里头抽了个字。康亲王妃抽了一看,是个“佳”字,笑道:“正是个好兆头!只是这韵却难了些。”
丫鬟得了牌子,朗声报道:“韵取九佳。”又打开盒子,拿出一支香来,听得那边一声令下,就立刻点上了。
听得令声,那挑战之人立马伏案写了起来,抓耳挠腮将这韵部中的字想了个遍,好容易得了一首好的,迫不及待的誊好了,却见对面的黄英一动不动,只牢牢地盯着这边瞧,心下一喜:“莫不是这黄小姐想要故意输给我?”
一炷香烧了大半,黄英不动,黄寺卿却急地跟什么似的,在下头唤了两声“英儿”,未得答复,险些就想要跳到湖里游过去打醒自家女儿了。好在黄英在香快烧尽时,回过神来,也不琢磨,直接提笔挥就了一首七言绝句。
两边各由一个丫鬟,在写了字的红绢上系了一块小石头,让诗作垂了下去,供苏相三人品评。
苏相、柳相二人中间坐着新科状元。他二人也不交谈,只各自将自己的答复说与了状元郎,由状元郎报出来:“这一局,黄姑娘胜!”
高台之上,黄英声音清朗,不复往日的软糯,抱拳说了一句“承让”,气势如虹,倒真像个女将军一般。
那黄寺卿在下面哈哈笑着,声如擂鼓:“哈哈,好诗!好诗!这才是我黄家的女儿。”
苏尚彤本还在看二人的诗作,听了此话,脑中却忽然窜进了一道声音:“无妨。我苏向宇的女儿,便是该这么早舞文弄墨的!”
闭上眼睛,依稀能看到才四五岁大的她搂着父亲的脖子,开心得手舞足蹈:“爹爹,爹爹,我要那个。”
那时候,娘亲一脸宠溺的看着自己,笑得无奈:“彤儿乖,你还小,这些等大了再学。”
她还未来得及露出委屈的神色,便被爹爹拍拍脑袋:“无妨。我苏向宇的女儿,便是该这么早舞文弄墨的。对不对,小彤儿?”
她抬起肥肥的小脸狠狠地点了两下头:“嗯嗯!”还朝娘亲做了个鬼脸,更是开心的把头埋回到爹爹的脖子里。
“爹爹……”脱口轻唤了一声,她终是忍不住抬头望向那水榭之上。
面前之人与记忆中一样,有一双幽深似海的眸子,还是那般的相貌堂堂。可他看着却不同了。不知从何时起,他的鬓边已添了白发,眼角又增了皱纹。而且,也不记得有多久都没见他笑过了。苏尚彤忽然发现,瑶国那位人人称颂的“玉面”苏相竟变得那么沧桑。
再定睛看时,却看到了他身后站着的墨鱼——不对,是三皇子。他也正朝这边望来,四目相对,苏尚彤一惊,赶紧垂眸,转过脸去,看白宁馨她们斗草玩。
苏尚彤不敢再往水榭那边看,直道有人拍了她一下:“喂,那是你哥哥吗?”
顺着她手指的方向看过去,苏向宇身后的人已换成了她的哥哥苏尚为。而她,也忆起了这个声音的主人——四公主李玉。
苏尚彤似乎懵了一般:“什么?”
玉华公主皱眉:“怎么,你不是苏家的小姐么?”
苏尚彤答也不是,不答也不是。
知道要来康亲王府的寿宴,她便天天嘱咐苏尚为:“哥哥,你离宫中之人都远着些,尤其是四公主,千万别让她瞧见你。”那时,苏尚为也不问缘由,笑着应了。不想,今日因为这宴会的布置,还是让四公主瞧见了哥哥。
一边的白宁馨斗草赢了,笑嘻嘻地跑过来,听了这话,笑道:“苏姐姐自然是苏家小姐,这位姐姐又是哪家的小姐呢?既然过来了,便和我们一道玩吧!”
今日,玉华公主没有着宫装,只穿了一身百褶如意裙,梳个分肖髻,与各家小姐看着差不多,白宁馨才有此一问。
玉华公主看了看白宁馨,说:“我认得你,你是太子妃的妹妹。”
白宁馨听玉华公主这么说,嘟了嘟嘴,似是有些不开心,嗫嚅了一句:“人人都认我是太子妃的妹妹,我却只想被当成馨儿。”
玉华公主一听这话,笑着上前拉了白宁馨的手:“你既这么说,我就叫你馨儿。你叫我玉儿就是。”
白宁馨笑开:“好!那玉儿同我们一起玩吧。”
苏尚彤有些不解的看着眼前的一幕,记忆里那位玉华公主的脾气似乎不是这样的……
那边,已经战至第五局,第五个出来挑战的公子她确是再熟悉不过。只听那边传来声音:“鄙人萧天辰不才,敬请黄姑娘赐教。”
萧丹芸也听到了这话,丢开了手边的玩意儿,拉着叶慕离跑到一处假山上坐着,指着水榭之上朝叶慕离说道:“瞧,我哥哥出马了。方才那些不过是小打小闹。我哥哥文采非凡,那黄英是胜不过的。”看了看站在高台之上,面色平静无波的黄英,又皱眉,“可是那这等不规矩的女子,才别想进我家的门!哥哥就算赢了,也不会娶她的。”
这一局指的是“菊”,韵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