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没有那么娇贵的。
刚出了院子,却见阿画挎着果篮兴冲冲地走进来:“少夫人,崇水那边送瓜果来了,您看,今天的瓜果比前几天要多,只是这次不是徐二送来的,而是徐二园子里的小伙计,奴婢告诉他以后不用来送了,他应了一声就走了。”
沈青黎见果篮里除去几只甜瓜,竟然有好几串又黑又大的葡萄,还有好几种她叫不上名字的果子,心里一阵疑惑,这不像是崇水那边的瓜果呐!
田姨娘满脸羡慕地接过来,看着篮子里琳琅满目地瓜果:“啧啧,世子待少夫人真没得说,这个时节,还有这么新鲜的瓜果吃,这样的待遇,皇宫里的贵人们未必能享受得到。”说着,又下意识地捂住了嘴,把篮子还给阿画,嬉笑道,“瞧我这一张嘴,尽说些不该说的。”
“姨娘说别的都没事,就是不要开口闭口地提皇宫就好。”沈青黎低声道,“就算在自己院子里,也得提防隔墙有耳。”
田姨娘笑着点头称是:“再不敢胡说了。”
“少夫人,您看这个?”篮子里,竟然有一个漆了封的信封。
沈青黎心里一沉,只得返回屋里看。
是司徒空的字迹:五天后,我会去凌霄寺,安排时间过来见我一面。
沈青黎想也不想地把信烧了。
心里一团乱。
她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
司徒空对她竟然还没有死心,慕云霆又不在家……
她怎么可能去见他!
直到坐在了皇甫氏的床边,她依然还没有从司徒空带给她的纷乱中走出来,只是望着皇甫氏沉睡的脸,沉默不语。
楚嬷嬷见沈青黎脸色有些苍白,便关切地说道:“少夫人,您还是回去好好休息吧!太夫人睡一觉就没事了。池娘子已经过来把过脉来,说是气急攻心,没有什么大碍的。”
沈青黎这才放心地离去。
夜里,她一个人躺在床上,翻来覆去地睡不着,一闭上眼睛,眼前都是大雪封路,慕云霆在雪中艰难地行走的场景,要不就是司徒空那张模糊的脸,他不是在西域当什么平毅王吗?
跑京城来干什么?
要不要告诉慕长源?
貌似不能。
若是慕长源兴师动众地守在凌霄寺,司徒空肯定会提前知道的,守了也白守,再说守了也没有用,还能把他抓起来不成?
现在的司徒空早就不是沧浪会的人,而是变成了西域的平毅王了。
越想脑子越乱。
倒是可以跟皇甫氏商量,只是眼下皇甫氏又被气病了,她也不好开口说这件事情。
索性不想了,水来土掩兵来将挡,爱咋咋地。
还有,她瞥了一眼放在桌子上的果篮,这分明是西域的果子,司徒空动过手脚了。
夜,出奇的安静。
只有淡淡的月光透过窗棂上的白桑纸洒了进来。
在地上投下一抹淡淡的光晕。
一阵细微的脚步声传来。
接着,床幔被人拉开。
一个陌生的身影映入眼帘,沈青黎睁大眼睛一看,竟然是司徒空,她慌忙坐起来:“怎么会是你,你怎么进来的?”
她想要大声喊,却怎么也喊出去,说出的话,连自己也只是勉强听见。
“黎娘,你不要害怕,我没有恶意,只是想来看看你而已!”司徒空淡淡一笑,顺势在床边坐下来,低头凝神看着她,目光最后落在她的肚子上,瞬间收起笑容,冷笑道,“你竟然有了慕云霆的孩子?”
“先生,如今我已经成了亲,而你也娶了紫檀郡主,咱们桥归桥,路归路,日后还是不要有所纠缠的好。”沈青黎很快冷静下来,沉声道,“不知道先生深夜来访,有什么吩咐?”
“我问你,后山上的那个女人到底是谁?”司徒空突然开口问道。
月上中天。
屋里也随之亮了许多。
看得见他菱角分明的脸上的笑容,也看得见他眸底闪着的熠熠光辉,他比原来更显成熟,眉眼间似乎多了些许的沧桑和风尘。
“只是一个疯癫了的下人而已。”想起慕云霆的嘱咐,沈青黎信口答道。
“哈哈,可是我打听到她并不是一个普通的下人,而是当今皇上的女人。”司徒空笑道,“黎娘,世上没有不漏风的墙,也没有永远的秘密,你想,你们永定侯府竟然私下把本该在世间消失的女人藏了这么久,不是欺君之罪是什么,皇上岂能容下你们侯府?”
“那是我们自己家的事情,就不劳先生费心了。”沈青黎淡淡道。
“你们家的事情,可是那个女人却是跟我有关系的,你不要以为我不知道她就是我嫡亲的妹妹,你想,我若是跟皇上挑明了这一切,说你们侯府私下里保护前朝公主多年,皇上会容下你们吗?”司徒空冷笑。
“先生,我再说一遍,只是一个疯癫了的小人而已,不是什么前朝公主。”沈青黎说道。
“看在你们侯府保护我妹妹多年的份上,黎娘我暂时不带你走,待你生下孩子,我再来接你。”司徒空突然伸手抚摸着她的脸,动情道,“你不在我身边的这些日子,我日日思,夜夜想,早就想把你接到西域去了。”
“先生自重,我是不会跟你去西域的。”沈青黎推开他的守,不看他,一字一顿地说道,“这样的话,希望先生以后不要再说了。”
“你竟然变了心。”司徒空喃喃道,抓住她的手,“我不怪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