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色依旧。
清清浅浅地透过菱形窗棂洒了进来。
有风吹过。
刮得窗纸哗啦啦地响。
“今天的那筐瓜果是司徒空送的,他说他来了京城,还约我五天后在凌霄寺见。”沈青黎倒不是相信天亮之前说了噩梦就会破解的法子,而是闷在心里也的确难受,便拥着被子坐起来,幽幽道,“大概是白天总是想着这事,所以到了晚上就梦到他来府里了,还进了我的屋子,当真吓了我一跳。”
想到适才的梦,沈青黎还有些心有余悸。
“少夫人,您放心,以后我夜夜守在里套间,绝对不会让司徒空进来的。”碧桃一听司徒空来了京城,有些惊讶,但见沈青黎神色如常,似乎是已经想到了应对的法子,便道,“只是奴婢觉得司徒空未必是真的邀您去凌霄寺,而是故意告诉您他来了京城而已。”
原先见司徒空仪表堂堂,也是谦谦君子,想不到如今竟然私下约一个已经成亲的妇人外出相见,实在是太让人气愤了。
“是,他知道我不会去凌霄寺见他,只是告诉我他的行踪而已。”沈青黎捏捏眉头,面无表情地说道,“不管使出什么法子了,我呆在府里哪也不去就是了,我还不信了,他还能真的找上门来。”
上次他来,只是个意外。
永定侯府也不是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
何况这次,慕云霆临走的时候还特意留了暗卫在书房那边,为的就是暗中保护她的。
当时沈青黎还觉得慕云霆有些草木皆兵,现在看来,那四个被派在书房负责打扫卫生的暗卫,真的是很有必要留下。
尤其是那个叫周顺的,别看只有二十多岁,看上去却很是精明干练,不容小觑。
“少夫人说得是,这几天让院子里的人好好守着就是。”碧桃见沈青黎已有倦意,忙扶着她,小心翼翼地躺下,安慰道,“少夫人也不用太担心,内苑这边,有方璃方悦还有阿棋,奴婢虽然武功不济,但是也能抵挡一阵子,司徒先生总不能硬闯清心苑吧?”
“如今世子不在,咱们得格外当心才是。”沈青黎勉强一笑,想起后山的那个女人总觉有些不放心,便说道,“明天你记得去后山把冯嬷嬷叫到这里来,说我有要事找她。”
碧桃连声应着,见沈青黎脸上已有倦容,便细心地替她掖好被子,放下床幔,轻手轻脚地退了出去。
沈青黎最近一向起得迟,待她梳洗完毕用完早膳,冯嬷嬷已经在花厅那边等候多时了,见了沈青黎,神色有些慌张地上前说道:“少夫人,奴婢该死,犯了大错,还请少夫人责罚。”
“出了什么事?”沈青黎心里一沉。
冯嬷嬷看了看站在屋里的碧桃阿画,欲言又止。
碧桃会意,知趣地退了出去。
见阿画依然木头桩子似地站在那里,忙悄然拉了她一把,阿画问询地看了看沈青黎,直到听到沈青黎说:“你也下去吧!”才面不改色地退了下去。
“少夫人,元冬儿昨晚不见了。”冯嬷嬷这才上前急声道,“奴婢一大早就去沐影堂想禀报太夫人,可是听说太夫人身体抱恙,所以不敢前去打扰,更不敢惊扰了侯爷和夫人,所以,便来禀报少夫人了。”说着,便把昨晚后山发生的事情,一五一十地说给沈青黎听。
说昨晚跟往常一样,早早伺候元冬儿上床睡觉,也没有什么特别之处,只是一家人夜里睡得沉,待一觉醒来才发现,元冬儿已经不见了踪迹了。
冯嬷嬷跟楚嬷嬷一样,是皇甫氏的左膀右臂,是可以信赖的人,要不然,也不会让冯嬷嬷去看守元冬儿。
冯嬷嬷自然也知道,此事府里的人知道的极少,除了皇甫氏和世子,连侯爷和夫人也蒙在鼓里,这几个月以来,她见世子和少夫人越发亲近,还特意去问了皇甫氏,问少夫人是否知情,得到肯定后,才敢把实情透露给沈青黎。
想到昨晚的梦,沈青黎暗暗吃惊,忙低声问道:“嬷嬷没有去四下里找找吗?以前的事情,我常常会在园子里见过她,说不定她睡在了什么地方也说不定。”
“少夫人有所不知,自从上次惊动了少夫人,世子特别吩咐,一定要严加看管元冬儿,还特意往后山增派了人手,所以这些日子元冬儿一直没有机会去前院,相信这次也不会,因为大门小门都锁的好好的,元冬儿绝对不会翻墙出去的。”冯嬷嬷信誓旦旦地说道,又擦了擦额头的汗,沮丧道,“事到如今,可如何是好,奴婢真是罪该万死。”
守了二十年没有出错,现在却毫无征兆地把人弄丢了。
“冯嬷嬷不必自责,事情出了就按出了的办,既然不是自己走失的,那说明元冬儿是被人掠走的。”沈青黎反而冷静下来,让冯嬷嬷坐下说话,又喊了阿画去书房那边,把那个周顺叫过来。
片刻,一个眉清目秀的年轻人站在了沈青黎面前。
沈青黎简单地给两人介绍了一下,便又让冯嬷嬷说了昨晚元冬儿失踪的事情,说道:“周顺,那个元冬儿虽然是个下人,但是也是府上为数不多的老人了,太夫人尤为器重,所以,你务必要尽全力找到元冬儿的下落。”
元冬儿的真实身份知道的人越少越好,沈青黎自然不会贸然告诉周顺。
冯嬷嬷会意,起身福身道:“有劳大人了。”
“少夫人放心,属下定当全力以赴地彻查此事。”周顺铿锵有力地应道。
周顺是慕云霆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