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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节
大概他真想通了,话说得情真意切,早无昨晚的凶戾.反倒是那些水兵面露惭色,有个人道:“对不起,侯爷……”
更日明豪气的挥了挥手,然后转身沿索梯爬了上来。那艘船上的水兵都跪了下来,对着他连连磕头,口称“谢谢候爷”不止。眼见更日明上了船,他们才操着桨,朝远方的海岸划去。
那艘小船越划越远,船上的水兵也不知谁开了个头,开始唱了起来:
“蔚蓝的海水荡过船舷它不停的向我呼唤和煦的海风抚摸我脸颊有个声音在对我呼唤归来吧四海为家的游子归来吧四处飘泊的孩子茫茫无涯的大海无情述说着残酷的事实那万丈巨lang高高扬起带来的是家乡的期望……
这是昨天那水兵唱的歌啊,吴明虽不知道歌词,但那水兵哼得很是大声,又仅事隔一晚,所以调子还是记得的。
刚开始仅仅几人在唱,紧跟着,越来越多的人跟了进来,也越来越齐整,到最后,连那艘小船上的水兵也跟着唱了起来。这词本就哀伤婉约,水兵们也知道当前处境,茫然中更是绝望,他们唱得真情流露。每个人眼里,都似有泪花闪动。
吴明听着满船的歌声,心头反而有点悔意。看来更日明真是打算归隐了,本来让他放三人走的,那知道一放就是好几十人,如此搞法,人手调配捉襟见肘。这船基本的速度都不能保证,如何回到东汉?
在一片哀哀的歌声中,更日明和非尔登回到了甲板上,吴明连忙迎上去,叫了声:“老哥……”他本想说两句安慰的话,但一见更日明无精打采的样子,却怎么也说不出口。反倒是更日明朝他点了点头:“吴总督,有什么事改天说吧,我身体有些不舒服。”
隐约间,这个四旬壮汉眼间也多了些湿润。吴明心头一跳,更日明刚才虽然说得豪迈,但和这些水兵分离,肯定也是心头难过。心头这样想,更是不敢打扰,嘴里道:“身体不舒服?那老哥先去休息好了。”
更日明点了点头,一个人钻进了舱内。菲尔登在吴明面前站住了:“吴总督,现在你可满意了?”
气。不用说,这次离船事件,他迁怒到吴明头上了。吴明心头确实有些歉意,便道:“实在对不起。”
菲尔登大概气得咧了咧嘴,连带着大胡子也跳了跳:“对不起有什么用,如果吴总督真是诚心道歉,就调你的属下来帮忙吧,我们水手不够了,如果勉强航行,船上就没了轮班的,这样很危险。”
没了轮班的,那船员就得不到休息,在大海中,确实比较危险。吴明道:“可以是可以,可我们没当过水兵,不会啊。”
大概以为吴明在搪塞,菲尔登大为不满:“不会不会学么?再说了,谁说当个水兵就要掌握航海知识了。比如打扫甲板,了望侦察,上帆下帆等等,这些可都是体力活。”
吴明点了点头道:“没问题,我这就吩咐下去,让他们听菲尔登船长的调遣。”
护送吴明回东汉,非尔登其实是坚决反对的。只是蛟候坚持,他也不好多说什么。他膈应吴明,其实有很大原因是泄愤。没想到吴明真答应下来了,不由有些喜出望外。连带着语气也好了许多:“那,那谢谢吴总督了。”
就这样,一百多个东汉战士,包括吴明都开始在船上做些力所能及的事,菲尔登给吴明安排的差事,是操帆手。现在圣戈里雷号是顺风,所以速度也很快。每天吴明忙完指派完的事,就坐在桅杆上,眼见水天茫茫,一望无际,不禁心旷神怡,倒不觉丝毫为苦。又过了两天,艾丝特的病也开始好了起来,偶尔还来到甲板上和祝玉清,小慧等人晒晒太阳,吴明看着这一切,再望望头上万里蓝天,心中有一种说不出的平和喜乐,隐隐有些喜爱这种生活了。
这一天风向突变,原先的西南风变成了东北风,圣戈里雷号就需要逆向行使。而逆向行使,船就必须走“之”字形,如此一来,操帆手的工作量就大了许多。吴明大不适应,搞了半天仍是不得要领。
圣戈里雷号是七桅巨舰,每根桅下边都配置了一个操帆手,船员根据船向调整风帆的位置,使其更好的受到风力。和江南水军的四角船帆不同,他们采用的三角帆。这种帆在顺风的时候或没四角帆速度快,但在逆向行使的时候,却大占便宜。但三角帆对操帆手的要求实在太高,吴明看着其他几位操帆手熟练的拉着绳索,动作熟极而流,整齐划一。可他怎么努力都跟不上节奏,一阵手忙脚乱。
正自焦躁,下方有个人突然叫道:“吴总督,可要在下帮忙?”
吴明向下一望,正是非尔登。对于非尔登所求,吴明不但让亲卫全力配合,自己更是身先士卒。这让非尔登刮目相看,连带着对他也客气了许多。这几天,两人关系大为缓和,偶尔还能说说话了。
圣戈里雷号正在全速前进,海风甚强,刮在面上生疼。吴明站在桅杆上,右手使劲抓住帆索,偏着头以抵御强劲的海风。他把左手卷成个喇叭状,对下面的非力斯大声道:“多谢非尔登船长了,求之不得。”
非尔登顺着主桅上的一截索梯,爬到吴明所在的横桅上,然后扶着横桅小心的摸到吴明身边。大声道:“吴督,谢谢你了。”
海风甚大,连带着说出的话也带着颤音。吴明摇了摇头,也是大声道:“船长就别取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