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少年又能干又勤快,端地是十里八乡难得一见的好后生,何必得那般详细,引得这些贵女们动了心思可不是什么好事嘛。
毕竟,以那少年的性子,必不肯到富贵人家后院里做个见不得光的小侍的。
旁的不说,单说那个卫家小姐带过来的小侍阿楠,整天被卫家小姐呵来斥去的,好不可怜,可卫家小姐要是有个什么风吹草动的,那小侍却是头一个就跑过去的……哎,这要是自己家的儿郎,哪里舍得让他去受这个罪呀……
姬满有点微微失望,求救般地望向小伙伴。
姚露冲着姬满单眼眨动了下,眉稍微扬,那意思就是瞧本小姐绝对够义气啊。
“荣叔,既是这般,那我们下晌想去湖边赏景,你叫那位安三郎过来捞些大鱼,正好我们也能在一边瞧瞧稀罕。”
到底这人是不是,叫过来看上一眼不就行了么,更何况山居无聊,在庄子里难免又要听到卫石头又在任性作死,还不如出来看看这乡下能干少年是如何捕到那种味道奇鲜的鱼呢。
荣老汉微微迟疑了下,还是应声命人去西崖山后的村子里唤安三郎前来。
这小姐们午睡大约就是半个多时辰,去朝圩屯正好够打个来回。
荣老汉走后,姬满一蹦老高,搂住姚露的脖子就亲了一口。
“露子真够义气。谢了啦!”
还没等姚露答话,这厮已是冲向她的房间准备养精蓄锐,好下晌去辨认那安三郎是不是与她失之交臂的少年了。
哼,用得着咱就是够义气,用不着就说咱犯花痴,现下看看是谁犯花痴犯得更厉害啊?
姚露怀着鄙视外加期待下晌看好戏的心情,睡了个美美的午觉。
午睡醒来,一睁眼就瞧见床边有一人。
“小姬你不声不响地站在那儿,可不是吓人么?”
姚露一边起身,一边埋怨着姬满,姬满此时神魂都快飘起来了,哪里在乎姚露说这么一句,直管笑呵呵地催姚露快走。
等出了院子,这才又见孙柳倚着一廊柱,笑嘻嘻地等在那儿。
三人说着话向湖边而去。
却说荣老汉领着姚露之命,要把那少年叫来当着三位小姐的面儿捕鱼。
荣老汉从院中出来,正好见着一个小子,正是被荣老汉收留的孤儿之一,荣老汉也不大会起名,各人便都用甲乙丙丁来当名子,这个小子正好叫姚小丙。
荣老汉便招了招手,把姚小丙叫过来,吩咐他去西崖山朝圩屯里唤寻安三郎,还特意让这小子说明了,是三位小姐想要看他的捕鱼本事。
那小子双眼一亮,拍手笑道,“哎呀,这可是个好差事,我一定叫安三哥过来。”
他们这些庄子里收养的小子们,因着安三郎时常会到庄子上来送猎物和山珍等物,一来二去便也熟了,安三郎便教他们些粗浅的拳脚工夫,还教他们如何捕鱼。
因此小子们都很是崇拜安三郎这个大哥哥,此时姚小丙一听能在京城来的贵女面前露脸长光,自然替安三郎欢喜。
在他看来这贵女们都十分和气,那模样,仿佛天上下凡的仙子娘娘似的,而且出手还大方,昨儿下湖捕鱼的小子们都得了小姐的赏钱呢!
当然了,小姐们这般的仙子,就是不给赏钱,光对着咱说两句话也是挺美的啊。
姚小丙一溜烟地就去了,顺着庄子西边的羊肠小道,没多大会儿就攀上了山岭。
这也就是他身子灵活,有使不完的精力,若是换个年岁大些的,定会视之为苦差事,光爬山也要累个半死了。
姚小丙来过朝圩屯,知道去朝圩屯的路,上得岭来,又沿着山势平平地走了一段路,再一拐,便是那安三郎所在的村子了。
此时正是农时,家家的劳力都在地里做少,留在村子里的便只有那老人和四五岁的小娃子,姚小丙打眼瞧见一群小娃子正在村口的大树下和泥玩,正要上去问问他们知不知道安三郎的去向。
他可是知道,安三郎虽是夜里会去庙里头睡,可平时却不一定在的。
那些小娃娃也看着了姚小丙,虽然并不认识,可姚小丙身着庄子里的的衣裳,比起他们屯子里的人来,那可都是齐整不少的,一个个丢了泥巴,仰着花猫脸,好奇地望着姚小丙,“你就是庄子上的人么?”
他们这些小人儿可是在家里都听大人唠过,什么庄子上多富裕,有吃不完的好吃的和好玩的,是以现下见着一个阔气的,就觉得是山下庄子里来的。
被这些村子里的小泥孩用这般羡慕崇拜的目光瞧着,姚小丙不自觉地就把小胸膛挺了挺。
“是呀!你们可知道安三郎在什么地方?”
他说得大声,想了想又从袖筒里摸出几块没舍得吃的白糖糕来,很是大方地递给这些小娃们。
“谁知道就有点心吃!”
“我知道我知道,安三郎哥哥进山打兔子去了!”
一个小泥猴赶紧举了泥爪,大声答话,两眼直勾勾地盯着那点心。
雪白白,香喷喷,咬上一口,那不知道得多香呀?
“才没有,安三郎哥哥早打罢了兔子回来啦,刚才我还看见了,回庙里了!”
另一个小泥猴赶紧反驳,生怕答的晚了,就没自己的点心吃了。
还有那嘴巴不如这两个机灵的也赶紧点头,哎呀,有三块呢,能分点渣渣也行啊。
姚小丙笑眯眯地把点心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