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衣人靠着河边的一棵柳树,双臂环胸,气定神闲的等着西门昊追来。
柳树干枯的枝条随风摇摆,在瑟寒的冬日显得更加萧条。
“若是你的轻功什么时候达到移光幻影的地步,我也就怕你了。”黑衣人的声音是一贯的沙哑。
“你找本王做什么?”西门昊定定的注视着黑衣人,冷声问。这个人说来就来,说消失自己千方百计的寻找也找不到,一次次的挑战着他运筹帷幄的傲气。
“北王是不是说错了?”黑衣人轻轻一笑,“明明是你一直在找我。”
言下之意就是他若不亲自出现,西门昊依旧是如无头苍蝇的乱窜,丝毫发现不了他的踪迹。
西门昊的眸光越发的阴寒,如根根冷刺射向黑衣人。
“看在你那么费力的找我的份上,这个东西给你。”黑衣人说着,随手一扬,将一个瓷瓶抛给西门昊。
“这是什么?”西门昊一把接住,他知道这应该是个药瓶。
“给我的女人喝了,可以延缓绝杀草的发作。”黑衣人道。
“苏染画是本王的王妃!”西门昊听到黑衣人如此挑衅的说辞,眸中现出阴冷的杀意,身形一闪,掠至黑衣人面前,冷冽的声音如冰寒的剑,抵住黑衣人的喉。
黑衣人看了眼近在眼前的脸,阴沉中蕴含着巨大的怒意,就如一座随时可以崩塌的冰山,将他葬没。
黑衣人嗤鼻一笑,“杀了我你就连这些延缓毒性的药也得不到了。”
西门昊紧紧的握着手中的药瓶,另一只手紧握又张开,如此反复,手背上的青筋条条突起。
多少年来没有一个人让他恼恨又无法下手。但如今——一次次的饶过苏染画,是因为渐渐燃起的爱意,而对于这个黑衣人,他却很是无奈,黑衣人一定是自己的敌人,哪怕是立场或者对于苏染画的态度,但是他却不能对他下手,因为他掌握了自己的软肋,这个软肋还是苏染画。
“你让本王怎么相信这药的真假?”西门昊逼视着黑衣人,冷声问。
“我能给我的女人用假药么?”黑衣人不屑的轻笑,故意一次次挑衅着西门昊忍耐的极限。
“混蛋!”西门昊一拳朝黑衣人砸去。
黑衣人闪身掠开,跃至几米开外,看着想要杀人的西门昊,手中还紧紧的握着那个药瓶,戏谑道,“其实北王还是相信我的,不是吗?”
“你从哪儿得到的药?”西门昊没有回应黑衣人的戏谑,调整了一下自己的情绪,冷声问。
“很不巧,我又碰到了鬼谷神医,因为一时没有配好的解药,便拿到了这个暂缓毒性的药先应付着。”黑衣人神态自若的道,完全无视西门昊越发阴沉的脸色。
他们一直奋力寻找的鬼谷神医,被这个黑衣人接二连三的碰到,这让西门昊不得不怀疑黑衣人与鬼谷神医的关系。
“鬼谷神医在哪儿?”西门昊问。
“堂堂北王的本事可是比我一个人强大的多,自己寻找就是了,何必询问我这个小角色?”黑衣人笑道,“我也不过是运气好,多碰到了两次,若是下次再碰到,我会记着继续问他要解药的。”
“你为什么不亲自去给她?”西门昊问,凭黑衣人的本事,一定可以将药亲手交到苏染画手中,而不惊动任何人,就算他们之间有来往,也能瞒过他的眼。
一想到此,西门昊的眸光就凝结成一个点,若是这个黑衣人真的与苏染画暗中有瓜葛的话,该怎么办?
“我给她?”黑衣人自嘲的轻笑,“我怎样让她去喝我给她的药?说关心她的身体?还是直接告诉她中了剧毒?”
当然这两点都不是西门昊愿意的,药最好悄悄的给苏染画服下去,不引起她的怀疑,不要让她为自己的身子担心。而他也不希望黑衣人与苏染画之间有任何往来。
听了黑衣人的话,西门昊的心更紧了紧,黑衣人不亲自给苏染画送药体现出了他对她的关心,就跟他决定让苏染画悄悄的喝了药一样,不想让她对自己的身体担惊受怕。
这样默默的举动,虽然细微,但却比黑衣人口口声声说苏染画是他的女人更能刺激到西门昊的心。
“瞧,又想杀我了不是?”黑衣人将西门昊的神情尽扫眼底,嘲弄的笑道,“为了我自己的命,我也不能透漏出丝毫有关鬼谷神医的消息喽!”
音落,黑衣人纵身一闪,向远处掠开。
而西门昊紧步追去,二人相互纠手交拳,不分上下。
沿着河岸追逐了数里,突然从一侧杀出两道人影,同样蒙着面,认不出身份。
西门昊第一次确定黑衣人是有帮手的,但是由于这二人加入打斗,很快黑衣人脱开身,跃至一旁,朝被二人纠缠住的西门昊轻笑两声,闪身掠开,很快没了踪影。
不见了黑衣人,西门昊铁定要将这两个蒙面人抓住,也是追查黑衣人的一条线。
那二人很明显不是西门昊的对手,很快就败于下风,被西门昊制服。
西门昊上前扯去蒙面人的面巾,露出面容的一刻,西门昊怔住了。
这两个人分明就是京城护卫队里的两个分队队长。
而那两个人在面巾被扯下的那一刻,仿佛沉睡中突然惊醒一般,看着西门昊,连忙起身拱手道,“属下参见王爷!”
西门昊隐去眸中所有的错愕,目不转睛的盯着这两个人。
那两个人也觉察出了怪异,四下张望,狐疑的相视。
“发生了什么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