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亭……”安瑼低语,想再一次提醒妻子记得刚才自己爱的委屈,可是看到她坦荡大咧的样子,又不禁心头苦涩。
她自己以为是因为兰楚,以为自己只是把她一直压在心里最深处的琝哥哥当成自己哥哥一样的存在。
安少斜睨了一眼站在安瑼身旁的兰亭,神情很冷淡,眼底更没有丝毫的温情。
安少的冷淡让兰亭下不了台,嘴唇无声动了动,却什么话都不敢说,只是委屈的咬紧了唇。
安瑼微垂下眼后又扬起,笑着说道:“琝堂哥,我都要忍不住要吃醋了,在兰亭心里,她的琝哥哥永远是她的琝哥哥。”
可事实上,琝堂哥从来不是她的哥哥,也永远不会把她当成妹妹看待,而他守候了她这么多年,却始终被她忽视,哪怕如今她已经是他的妻子,只要有琝堂哥的出现,她的全部心神都会被吸引走了。
安少微微一笑:“瑼堂弟新婚,没赶得及回来喝喜酒,是该要自罚三杯。”
安瑼笑了笑,忍不住抬头看了他一眼,事情转了一圈下来意义就完全变了。
酒是喝,却不是为兰亭的话喝的,而是为他这个堂弟结婚恭贺才喝的。
安玟站在烤架前,熟捻地翻着烤架上的食物,笑着朝酒柜旁的安玘喊道:“我大哥的酒量可是深如海,安玘,你准备调哪一种酒,别砸了你自己的招牌。”
安玘直接从酒柜上拿下了一瓶白干,再弯腰拿了三个特大号的水晶杯搁盘子里,倒上,然后亲自端了过来。
四周的人都笑而不语,只是静看着眼前的这一幕。
安玘一靠近,梁泊就皱起了眉,浓郁的酒精味让她的头有些晕沉沉的。
安少挑眉看向安玘,再看了一眼梁泊,淡笑:“我以为你们是邀请我来烤肉的。”
“纯浓郁香的白干,三杯下去,对琝堂哥的海量来说,不是问题。”安玘说的很轻松。
安少笑了笑,倒也确实面不改色的喝了下去。
安琥忍不住拍掌喝彩:“好,琝堂弟,你的气度和酒量和你的人一样,在我们安家,无人能及。”
安玘看着把三杯白干喝下去还能面不改色的安少,没有多少表情的精致脸庞也似笑似魅:“我最新研调了一种酒,琝堂哥要不要试试?”
安少淡然:“下次有机会,会试试的。”
“那,就这样说定了。”安玘欠身退场。
兰亭看着安少喝了三杯酒后拿着食物去烤架,脸色有些苍白。
“兰亭?”安瑼垂着眼帘,很轻柔的出声。
兰亭很勉强的笑了笑:“怎么啦,瑼哥哥?”琝哥哥从来不是她的琝哥哥,很早很早之前她就知道。
“把盘子给我。”安瑼嘴角勾起一抹温柔的笑容,如果兰亭此时的注意力在他身上,就会看到他眼里的黯然。
可是她没有,她陷入了自己的回忆里无法自拔,她以为这个世上不会有任何一个女人让琝哥哥上心在乎,他对任何人,无论男女老少,他都是那样的无情。
可是……
她错了,姐姐也错了!所有人都错了!
看着琝哥哥事十八年重新卷起袖子参加她们的烤肉晚会,却是为了一个女人,心里就像是倒了五味瓶,什么滋味都有。
她尚且如此,如果让姐姐亲眼看见,她又是什么滋味?
梁泊看着递到她面前烤的金黄散发着诱人香味的肉脯,盯着它怔怔失神。
“味道我估计应该不会错的。”记忆里最后一次自己动手烤肉,应该是十八年前。
梁泊小口的咬了一口,认真的品尝着。
安少盯着她,有些期待的问道:“怎么样,是不是味道很好?”
梁泊仔细的嚼着,费了好大的力才吞了下去,面色古怪的看着他:“你吃过自己烤的肉吗”
“当然。”十八年前吃过。
“那,你感觉味道如何?”真的很好看,散发的香味也很好闻,却,味道怪怪的,有些甜,还有一些苦,总得来说,是让人无法下咽的失败作品,真是辜负了它散发出来的香味。
安少双手环抱,挑眉看着梁泊:“你想说什么?”
梁泊看着盘子里诱人食欲的肉脯,嘴角抽了抽,什么话都没有再说,只是朝他挥了挥手,示意他俯下身。
“我想,你一定是很久没有吃过自己亲自烤的食物了,所以,你当然得亲自尝尝。”
安少很是怀疑的看着梁泊,在梁泊扬起的目光里,就着她的手在她刚才咬过的地方咬了一块下来,刚嚼了两口,他脸色就微微变了。
梁泊忍住笑:“味道如何?”
安少瞥了一眼自己身后的佐料架上的瓶瓶罐罐,面无表情的下咽:“我再重新烤一块。”
梁泊忍不住抹开一抹压抑的笑:“好。”事关自尊问题,她想她必须得配合。
安少重新烤了一块,这次特仔细,倒也没有再发生拿错佐料的事情。
在给梁泊吃之前,安少自己先品尝了一下,入口的味道让他唇角扬起:“可以吃了。”
梁泊点点头,想来第二次应该成功了,很配合的进食,却……吃到肉脯中心那抹还很新鲜的血丝时,梁泊默了几秒,硬是把嘴里的那咽嚼也不嚼就吞了下去。
安少自然也看到了那块吃了一半后露出来的血红,他也默了,很淡定的把梁泊手里的盘子拿走:“我再烤……”
“琝哥哥。”兰亭又朝气十足的出现了。
梁泊心里微动,她如此在乎她的这个琝哥哥,恐怕不只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