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颜元颤抖着双手将酒杯捧了过来,他的动作极为缓慢,仿佛手中酒杯有千钧之力,快到嘴边的时候,却停了下来,脸上露出了极为挣扎之色。
很快殿中其他人也意识到了异常,纷纷诧异地望着他,有些心细之人甚至已经开始猜测,难道这酒有什么问题?
一时间殿中气氛又变得极为诡异起来,见完颜元一直不喝,完颜亶心中怒气又升了起来,冷哼了一声:“常胜王为何不喝?”
完颜元脸上的表情仿佛下了极大决心一般,将酒杯放到了桌上,答道:“回禀皇兄,臣弟最近身体抱恙,大夫嘱咐臣弟切忌饮酒,还望皇兄见谅。”
“身体抱恙?”完颜亶冷笑一声,“来人啊,宣太医来给常胜王瞧瞧,看他染了何疾。”
完颜元冷汗直冒,急忙说道:“臣弟近日失眠盗汗,一到晚上直做噩梦,因此大夫嘱咐好生修养,切忌饮酒便好,就不劳烦太医了。”他毕竟身居高位多时,也不是完全的窝囊废,千钧一之际倒也想出了个似模似样的理由,就算等会儿太医来了也不怕,只要他咬定自己脑袋里面出了什么问题,再高明的太医也没法判断他是否在说假话。
“是么?”完颜亶不置可否,静静地打量着他,一众大臣都开始担心他会不会龙颜大怒的时候,他却笑了,“既然常胜王身体有恙,那朕就不劝你喝酒了。”
“多谢皇兄!”完颜元急忙道谢,心中却是冰冷一片,他对自己这个兄长实在是太了解了,他越是笑得欢,证明他心中的杀机越盛。
宴会又得以继续进行,不过相继经过杨过抗婚、完颜元拒酒的插曲,大臣们的眼神里总流露出一种诡异的气氛。
继续呆了一会儿,完颜元知道继续呆下去太危险,刚才的毒酒他得以应付过去,若是皇帝再出什么招数,他未必还有这么幸运了,越想越胆寒,很快他便以出恭的借口离席而去,完颜亶眼神微眯,却并没有说什么,挥了挥手示意他快去。
完颜元离席过后,殿中又陷入了一种短暂的宁静,直到一个太监慌慌张张跑来禀报:“启禀皇上,常胜王说……说……”
“说什么?”完颜亶眉头皱得像个川字形一样。
“奴才……奴才不敢说。”那太监汗如雨下,浑身抖得像筛糠一般。
“混账!朕让你说!”完颜亶重重一掌拍在龙椅上,“你要是再吞吞吐吐,信不信朕剐了你?”
“常胜王说他……说他身体不适,先行告退,如今已经出宫去了。”太监的话一出,殿中顿时一片哗然。
别说今天是皇帝生日,就是平时的日子,作臣子的进宫面圣,没有皇上的肯哪有随便离去的道理,常胜王此举无异于公然藐视皇位,与皇帝彻底撕破脸皮了。
哐当!
完颜亶将桌上的酒壶被子尽数砸到了地上:“来呀!谁替我将这个混账给抓回来?”
殿中各位大臣面面相觑,他们都知道最近这段时间皇帝与常胜王明争暗斗已经到了白热化,尽管如今看来皇帝大占上风,但常胜王也有相当的实力,不到最后一刻谁知道鹿死谁手?
如今能坐在殿中的这些人都是老狐狸了,之所以不敢轻易表态,一来是担心常胜王翻盘后秋后算账,但更主要的原因是这是他们两兄弟之间的事情,鬼知道到时候皇帝会不会突然来个什么兄弟和睦,那些提前表态的顿时就悲剧了,历史上替皇帝办事转身就被皇帝给了,这样的事情层出不穷,这群老狐狸没谁愿意冒这个险。
“没人出马,难道要朕亲自出马么?”半天没见人回应,完颜亶顿时大怒。
“我愿前往。”杨过霍然起身。
宋青书暗暗心惊,杨过这小子什么时候热心金国的朝堂争斗了?
完颜亶这才转怒为喜:“素闻秉德武功高强,这个任务交给你再合适不过,你带五十名侍卫,将常胜王给‘请’回来,若是途中他有异议,朕允许你动用武力。”
“好。”杨过酷酷地留下一个字便转身往外走去。
接着殿下众人纷纷窃窃私语,都在探讨杨过此举是不是代表了赵王一系已经彻底和常胜王决裂,不过宋青书从赵王一系那几个官员的脸色判断,他们应该也是被蒙在鼓里。
宴会又继续进行,不过没有人有兴致看力跳舞的宫女,每个人的眼神都不自觉地往殿门口方向瞟去。
宋青书暗暗摇头,生了这么多事情,如今这诡异的氛围,还不如提前结束宴会算了,在这里呆着实在是太过受罪。
很快殿门口传来了匆匆的脚步声,一众大臣纷纷回头望去,却现回来的只有之前跟在杨过后面的侍卫头子,众人不由得露出一脸疑惑之情。
完颜亶皱了皱眉头:“常胜王呢?秉德又在哪里?”
“回禀陛下,秉德大人他……他……”侍卫擦了擦额头的冷汗,仿佛在想着如何措辞,“秉德大人一出宫门,就运起轻功跑得无影无踪,我们极力追赶都没找到他的踪影。”
完颜亶怒极反笑:“好,真是好极了,朕的两个兄弟,可都好得很!”说完也不待众人反应,一拂衣袖,直接转身离去。
宋青书哑然失笑,杨过这小子还真干得出来,被皇帝逼婚,他索性来个走为上策,实在是有性格。
不远处传来哐当一声,原来是蒲察秋草拿捏不住手里的杯子,直接掉到了地上,不过这个时候谁也没有功夫关注她,全都三三两两地聚在一起窃窃私语,都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