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多谢了。”谈溦溦把朗朗的手交出去,虽然只是暂时的离别,心里也跟针扎了似的。
朗朗知道自己不得不跟金莎走了,他握住了金莎的手,抬头冲着金莎灿烂地笑着:“金莎阿姨,我妈妈刚才有教我哦,她说金莎阿姨是个好人,要我一定听你的话呢。”
金莎大吃一惊,这话从小孩子嘴巴里说出来,应该不会有假的吧?,谈溦溦真觉得她是好人?
谈溦溦也很讶异,她根本就没有说过这些话啊!
她看着朗朗,朗朗冲她眨了眨眼睛,比划了一下开门的动作。
谈溦溦懂了!
她的心好疼!儿子这么小,就有了他这个年纪不该有的心思和负担!她从来都没有教过他啊!他是怎么想明白这些事情的?
“哦……是吗?小朗哥最乖了……”金莎突然被赞美,脸上笑得有点儿僵。
“那我先跟金莎阿姨走啦,妈妈明天见噢!明天一定来看我啊!”朗朗反复敲定明天见面的事。
“明天见!一言为定!”谈溦溦和他击掌!
朗朗依依不舍地亲了她一下,乖乖地跟着金莎走了。
谈溦溦脸上带着笑容,一直看着儿子走远了,她才一屁股坐到沙滩上,哭了起来!
她对不起儿子!她让他担惊受怕!让他忧伤难过!还让他小小年纪就操心!弄一架飞机逃跑!这哪里是他这个年纪该想的事情?
是她这个当妈妈的无能,不能保护他!她一定要想办法带他远离朗如焜,让他过安稳快乐的日子,让他免于长大后成为黑帮老大的命运!
想到这里,她摸了摸手上的五彩石镯子……
二次卧底……她是不是应该考虑一下?也许她根本不应该对朗如焜抱持任何希望,他今天甚至想要杀死她!若不是哑婆婆带着朗朗及时赶到,他那一枪会射偏吗?
如果她真的接受任务,那她要如何取得他的信任?突然的谄媚肯定是不行的,也许她应该先顺从他,不反抗是第一步……
她聚精会神地思索着,哑婆婆慢腾腾地从红山方向走了过来,她竟然不知道。
直到哑婆婆在她身边坐下了,她才惊觉:“婆婆!你什么时候来的?”
“我在你身后站了好久了,你想什么呢?这么入神?”
哑婆婆真的不能再称呼为哑婆婆了,她说话越来越清楚了。
谈溦溦拢了拢头发,将自己乱纷纷的思绪暂时收好,朝着哑婆婆笑了一下。哑婆婆对她再好,她也不可能把二次卧底的事告诉她老人家。
“难得我自己一个人独处,没有他怨恨的目光盯着我,好轻松……其实我什么也没有想,只是在专心享受这轻松的一刻,毕竟这样的机会不多。”谈溦溦往哑婆婆身边靠了靠。
“溦溦,我想跟你说……女人终究是斗不过男人的,在男人面前千万不要逞强,该服软的时候要服软。硬碰硬,最后的结果就是两败俱伤,你说是不是?”哑婆婆扭头看着谈溦溦,脸上的表情很柔和。
其实刚才在山上,哑婆婆帮着朗如焜找借口,她就已经开始好奇这个老太太的态度了。
“婆婆,你这是向着朗如焜说话吗?” 她笑着问哑婆婆,“他都要打死我了呢,我要是不保护自己,谁能来保护我呀!我和他早就两败俱伤啦,他对我的恨……是你想象不到的深……”朗如焜回到城堡,坐在临窗的茶座上,心绪纷烦。
爷爷留下来的金库,对他来说是一个巨大的冲击。这冲击不是来自成堆成堆的金砖金闪闪码在眼前的视觉冲撞,而是来自他对自己人生的定义和把握。
他自小就在父亲的熏陶下,接受自己来自黑道家族的现实,并且理所当然地认为,黑道生意也是一种生意,存在即合理,黑白并不是绝对的标准,不必在乎别人说什么。
可是现在,爷爷留下了一笔创业基金,也留下了遗训:要洗白朗家的家底,不能让朗家世世代代都混黑道。
这让朗如焜想起了谈溦溦的话:“……我是不会让朗朗将来成为黑道中人的……”
如果按照爷爷的遗训来看,谈溦溦所做的一切,竟然是对的!
既然她是对的,那么他对她的恨就没有根据,她对他所做的事情也算不上是一种背叛,倒成了一种救赎了!
而他这样折磨她,报复她,都成了一个笑话了吗?
朗如焜不能接受这样的结果!不就是一堆黄金吗?爷爷赚得到,他也赚得到!就让那些金子沉睡地下吧!他靠自己努力争得的财富,想怎么支配,就怎么支配!
让一个人否定自己以往的全部人生,这是件很困难的事,朗如焜就处在这样的一种迷失和挣扎之中。而他最痛恨的,就是男人的优柔寡断,所以他决定,暂时忘记爷爷的那一笔创业基金,反正那些金子在地下睡了二十年多了,就让它们继续睡去吧!
也许在他的潜意识里,做出这样的决定,只为了让他自己可以继续恨着谈溦溦,以报复之名,囚她在身边。
他绝不会放她走!他也绝不会向她妥协!
“焜哥,你从外面回来,就一直坐在这里发呆,你想什么呢?”一杯热茶放在了朗如焜的眼前,莫莉的声音传到他的耳中。
他没有抬头,端起茶杯来,轻啜了一口:“莫莉,你觉得我有没有变化?”
莫莉正有话要跟他说呢,听他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