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有良奋力撬开二丫***棺材盖板时,两人都大吃了一惊,一个头发斑白面容慈祥的老太婆像睡熟了一样,安详的躺在棺木中,十多年过去了,竟然丝毫没有腐烂。
“奶奶......”二丫一下子哭出声来,想上前亲近却也不敢,只是泪流满面的呆呆望着她。
有良扔下锄头跳入墓穴中,背过身子挡住二丫的视线,伸手进老太婆的嘴里硬生生的抠出来一块核桃大小的寒凉玉蝉。
“就是这个吗?”有良跳上来拿给二丫看。
二丫点点头,手指轻轻的抚摸着玉琀,突然口中惊叫了一声。
有良回头望去,方才还面色丰满的老太婆骤然间皮肉塌陷了下去,全身萎缩皮肤起皱变成了一具干尸......
“奶奶,对不起......”二丫痛苦的喃喃道。
有良重新盖好棺材,迅速的填土,将坟丘重新恢复好了。
“我们走吧,要赶紧离开李家沟,孙遗风不知什么时候又会回来。”
“那家不要了?”
“还是要命吧。”有良拽着二丫匆匆返回家中,开始收拾行装,然后也没同别人打招呼便悄悄的离开了李家沟。
“我们能去哪儿呢?”二丫无助的说道。
“有一个地方,孙遗风绝对找不到我们。”有良信心十足。
两人乘上长途汽车一直向北直奔河东而去。
未渡老僧临死前说的话,有良只听到了两个字“地脐”,他一下便明白了,“关中地脐”内当然是最安全的,数年前自己跟随虚风道长曾经潜进去过,那里有座湖心岛,还有蠕头蛮郭儒昌老爷子等人,后来自己与沈才华一同坠入地脐内,最后通过秘道从永济普救寺爬出来的。
进入关中地脐的入口在河东风陵寺老白果树洞内,他决定带二丫先进入地脐躲上些日子,仔细琢磨一下玉琀的秘密,然后设法找到药王墓。
长途汽车上,有良要过蝉形玉琀仔细的端详起来,玉质很洁净,刀工粗旷线条简练,蝉的双翅合拢,活灵活现。他翻过来掉过去也没发现上面有字迹,上面没有任何与药王墓相关的线索,有良也开始怀疑自己先前的推测了,或许孙遗风要找的是其他的东西。
他把玉琀交给二丫收起,悄悄的给她讲起了关东地脐的秘密。
“我们在地底下吃什么呢?”二丫到底是女孩子心细,首先考虑到生存问题。
“湖水里有鱼虾,粮食就只有带进去了。”
“有锅碗瓢盆么,能生火煮饭吗?”
是啊,还有一大堆事儿要解决,有良也感觉到问题不小,而且地下还有大甲虫、尸磷虫和狼蛛等怕的昆虫,上次有虚风道长顶着自己才安然无恙,若是和二丫两个人贸然进去,恐怕活着出不来了。
未渡老僧让自己到地脐里避难,是因为他也从未下去地底下,不知道其中充满了危险,看来这个方法行不通,有良越想越沮丧。
“只有先暂避到风陵寺去吧。”他说,毕竟在那儿当了几年小沙弥,环境相对熟悉一些,万一有什么风吹草动,以像当年躲开费道长那样溜过黄河去,回到自己的老家凹里村。
两人辗转两日后终于摆渡过了黄河,来到了风陵渡,在渡船上二丫始终紧闭双眼身上微微颤栗,不敢看汹涌的黄河水,到底是女孩子胆小,有良心下想。
他俩在镇上一家小饭馆里匆匆吃了碗汤面,然后买了一些馒头之类的干粮随身带上。黄河故道的河滩小道上,一个赶着羊群的羊倌,诧异的望着他俩往风陵寺方向去,不由得摇摇头嘴里叨咕着:“真是的,这两孩子不知道那庙里闹鬼么?”
黄昏时分,有良终于遥遥望见了暮色中破败的风陵寺。
孙遗风并没有离开李家沟,他就躲在山上观察着村里的动静,当他远远的望见有良同李二丫行色匆匆的赶回家中时,脸上露出得意的笑容。
这个李老汉口风甚紧,无论怎么威逼利诱,始终不肯透漏孙家的秘密,最后不得已放出媚娘杀死了他,附身后才得知当年孙怀远死后,韩大丫托孤时遗物中有一只祖传的玉琀,但是不知道丢到哪儿去了。上次他跟着二丫曾经去过坟地,李继祖的墓穴里也无任何发现,孙遗风坚信玉琀肯定还在李家沟,那也许是与药王墓有关的唯一线索了,因此他耐着性子等二丫回来奔丧,然后再寻找机会下手。这两个毛孩子已经发现了自己的秘密,竟然在铜川找老太婆来认亲,知道得太多了,就是自寻死路。
当他看到乡亲们抬着棺材送葬前往坟地时,怕人多眼杂因此并未跟着去,等最后二丫和有良两人回到家中,他决定在夜里下手,免得惊动左邻右舍。
不料这俩孩子竟然随即离家出走,孙遗风不由得心中犯了寻思,大白天又不好动手,于是便尾随着他们看看究竟是要去哪儿。
有良他俩乘坐的汽车驶离车站后,于是便雇了辆农用车跟在后面一直到了西安,再辗转来到了黄河渡口。由于不能乘坐同一渡船,因此耽误了一个多小时才赶到河对岸的风陵渡,已经不见了他俩的踪影,反正天色已晚,谅他们也走不远。
风陵寺山门紧闭,上面贴着陈旧的封条,看来已经关很久了。
有良带着二丫绕到寺后,院墙角落里有个小门,当年他和妮子为躲避费道长等人就是从这里逃走的。
木门已经破损,有良用力的撞开,两人进到了大殿中,此刻天已完全黑下来了,龛台上的佛像也朦胧不清,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