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忍不住后退了一步。
“当然,我并不认同他的说法。”波塞冬又像个孩子一样呵呵笑了起来,“我告诉他,我的珀罗普斯就像白蔷薇花一样纯洁,他的心里怎么还会有别人?珀罗普斯,你来告诉我,我说的对不对?”
窗外乌云密布,飓风拍打着窗户噼啪作响,而暴露在屋外的那些可怜蔷薇花只能在风雨中瑟瑟发抖。
我看向窗外,轻声回答:“蔷薇花开得再繁茂也有枯败的时候,只有爱情是连绵不绝的,您不能因为它曾经凋零就把一朵花的根也拔掉。”
波塞冬眯起眼睛死死盯着我:“我不喜欢你这种说话的态度,珀罗普斯,你最好想清楚你在说什么。”
他的语气强硬到不近人情,我忍不住再后退了一步,缓缓地,垂下头。
下一刻,就被波塞冬拖到了怀里。
他的下巴摩挲着我的头顶,声音倒是缓和了许多,但依然是不允许别人质疑的姿态:“不要试图跟我玩小聪明,现在开始说说你心里藏着的事情,宝贝儿,你知道我有分享你所有秘密的权利。”
我犹豫着该不该开口。
仰起头,对上他如大海般深不可测的眼眸,我放缓语调,努力让自己至少看上去比较放松:“唔,不久前,我了解到您曾有过的一段年少往事……”
波塞冬不屑地笑了笑:“年少?往事?”
“是的,这是我无意间听到的,您曾经和盖娅……”
“够了,闭嘴!”波塞冬厉声打断了我的话,眼神瞬间冰冷得足以杀人,“是谁告诉你这些的?”
一瞬间,四周像是被冰封住的极地荒原,而我是这片苦寒之地的唯一活物。
波塞冬暴躁地捏住我的手腕,仿佛平静的海面顷刻间掀起了飓风。他瞳孔的颜色从蓝绿变成了妖冶的深蓝,这是海神极度暴躁的标志:“说,到底是谁告诉你这些的?”
手腕处传来骨骼破裂的声音,毫无疑问,如果我坚持不回答的话,极有可能会死在这里。
“是……是……斯库拉。”
毫无征兆,半面墙高的壁炉竟轰然倒塌,扬起的灰尘弥散在整个房间中。我忍不住咳嗽起来,橱柜那边在这时也传来一阵细碎的响动。波塞冬微微眯起双眸,目光已经投射了过去。
我脑子一团乱,情急之下扯住了波塞冬的衣袖:“关于那件事情……我想我能解释……”
“海神陛下,七王子埃拉西普斯殿下求见。”
在我说话的同时,人鱼侍从天籁般的声音也从门外响了起来。
“不见。”波塞冬的声音冰冷至极,“让他滚。”
“埃拉西普斯这个时候来找您,说不定是有急事。”我松开波塞冬的衣袖,暗自吁了一口气,“您还是去见见这孩子吧!”
波塞冬很没有耐心地拂开我的手:“你不是要跟我解释?”
“我其实可以等一会儿。”
“不管你要说什么,珀罗普斯,我警告你最好别再跟我耍花招。”
说到此时,波塞冬脸上忽然扬起一丝意味不明的冷笑,“或许,我可以给你时间好好想一想该怎么跟我解释。我会慢慢听你说,反正我们不急,有一整晚的时间可以用来证明你说出来的究竟是真实,还是……别有居心的谎言。”
……
…………
趁着波塞冬离开去见埃拉西普斯,我赶紧把伊菲蒙从橱柜里放了出来。他小脸憋得通红,双目灼灼地盯着我:“珀罗普斯殿下,您和父神的关系一直都这么糟糕吗?”
我把他推到窗户边:“这些事情你不要管。”
他双手紧紧地抠着窗棂,指尖发紫:“我现在只相信我看见的事实。珀罗普斯殿下……您爱父神吗?”
我愣了好一会儿,终于沮丧地摇了摇头。
“那您会离开父神吗?”
“不会。”我回答得坚定,没有犹豫。只有这样才能说服自己所做的一切并非毫无意义。
“可是,我不希望看到您难过的样子。”伊菲蒙终于跨出了窗户,背对着我,在暴虐的风雨中用轻不可闻的声音说,“看到您难过,我这里会痛。”
他用左手捂了捂心脏的位置。
“我不怕死,只要您能幸福……”说完,他就像一只追寻自由的鸟儿跃身向下一跳,着地的时候滚了几圈,但很快就爬起来,昂头挺胸走进了外面的疾风骤雨里。
站在云上之宫的最高处,我目送那个弱小背影消失在茫茫天地间,忽然感到一阵仿佛不能呼吸的难过……
……
然而很快,因为楼下传来波塞冬和埃拉西普斯的争吵声,我不得不收敛心神,放出一丝神力去楼下探查——原来是埃拉西普斯再一次向波塞冬提出了自己对于亚特兰蒂斯未来的规划,但波塞冬却认为这个儿子已经逾礼,他毫不留情地厉声训斥了埃拉西普斯。
埃拉西普斯匍匐在波塞冬脚下:“父神,您明明知道我的方案更适合亚特兰蒂斯未来的发展!等级制度分明细化可以使每一个人生下来就知道自己的使命,神力带来的能源可以让整个社会无需消耗过多就高效运转,祭司院和参政院分离后的权利剥离能及时挽救国王做出的错误决定,而商神赫尔墨斯保护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