勉强熬到初中毕业,她就退学了。
父母当然是反对的,他们并不是不爱孩子,他们只是被贫困磋磨了精神。他们不害怕贫穷,他们只怕没有办法改变贫穷的境遇。
但是,女儿表现出从未有过的坚决。后来,在面对女儿那惨不忍睹的成绩单的时候,他们被迫接纳了现实。
不读书,当然要做事,十几岁的女孩子不念书能干什么呢?他们很烦恼。
李思思在洗头房做过洗头妹,在小饭馆端过盘子……
再后来,几个偶尔认识的姐妹,让她看到了一条来钱很快,却不需要多么辛苦的路——做/小/姐。
她年轻,长得也不错,很快在那个圈子里混得如鱼得水,学会了抽烟、学会了喝酒、学会了化妆打扮,也学会了怎么诱/惑男人。
华子强明白,男人买/春是风/流,真的要把妓/女娶回家,那就是下/流了。包括他的父母在内,都会沦为所有人的笑柄。所以,他连想都没想过,就放弃了自己的爱情。
但这不表示,他能漠视别人践踏那个女人的生命。
也或者,他其实比自己想象中的,更爱那个女人。
欧宇辰和张晗玥曾经撞见他们在一起,当时华子强搂着李思思,把她亲亲热热地圈在怀里,故作漫不经心地说:“这是你们大嫂哦。”
后来有那么两三次,酒酣耳热之际,华子强勾着欧宇辰脖子,一边往嘴里灌酒,一边语无伦次地讲述着他从未开始,就已经宣告终结的爱情。
这,就是他不能原谅欧宇辰和张晗玥的原因。
他的确是把欧宇辰当成朋友、当成兄弟的,所以被伤害的时候,也就更加愤怒,更加无法忍受。
现在,游戏ove,一切终于结束了。他想着,慢慢地、慢慢地闭上了眼睛,唇角尚含着一丝微笑。
被这个疯子害死了!欧宇辰看着地板上一动不动的华子强,心里忍不住有点发慌,怎么办怎么办怎么办?!
现在要怎么办?能怎么办?他不想坐牢,更不想糊里糊涂被陷害成杀人凶手。处理这种事情他完全没有经验,谁比较擅长?能向谁求助?谁又是可以信赖可以依靠的?
他马上就想到了,疾步走到门口,推开门,冲站在走廊里的夙夜招招手,轻轻叹气,满脸无奈地说:“我恐怕,惹上大麻烦了。”
***
邵壬是在睡梦中被电话铃声吵醒的,因为蝴蝶杀手的案子,他已经连续好几天没睡好觉了,所以也就分外恼火,气冲冲问:“谁啊?”
“你快来局里,”听筒里传出孟彦名的声音,语气很急,“夙夜出事了!”
“啊?”邵壬立刻惊醒了大半,瞪圆眼睛,脱口嚷道,“他能出什么事儿?!被家暴了?!”
孟彦名像一下子噎住了似的,半天说不出话来,听筒里传来一阵呼哧呼哧喘粗气的声音,好半天,似乎才终于硬是忍耐住某种情绪,他咬着牙说:“他杀人了!”
手中的听筒,啪地掉在了床上。邵壬顾不得把它扣回去,手忙脚乱地抄起扔在地板上的警服,就往脚上套,折腾了半天,也没穿进去。他正火冒三丈,忽然发现脚丫子使劲插着的,不是裤脚,而是两只袖子。
一阵鸡飞狗跳、兵荒马乱,总算是穿妥衣服,邵壬顺手抓起手机,连滚带爬地跑到马路上。
正是凌晨时分,人稀车少,等了足足有五六分钟,才拦到一辆出租车。
到了公安局门口,没等车停稳,邵壬就开门跳下车,随手把钱包丢给司机,也顾不得等着对方找钱,直接往楼里冲。
谁知道,没跑出两步,就被司机叫住了:“警察同志!您要是忘记带钱包就算了,不用把手机给我。”
讪讪地拿回手机,邵壬没有去自己的办公室,而是直接去法医科找孟彦名,向他了解案情。当然,这种时候,他肯定想不起来法医科是“禁地”。
据孟彦名所说,昨天夜里,金陵酒店发生命案。死者共有两人。
一号死者名叫张晗玥,女,19岁,惠德学院经管系二年级学生。根据调瑞陵酒店二楼的监控录像,确认晚上八点五十分,张晗玥和二号死者华子强一起进入206号房间。
值得注意的是,整个过程中,华子强一直搀扶着张晗玥,而张晗玥步履蹒跚,整个人摇椅晃的,象是随时都要跌跤。
为他们办理入住手续的酒店职员,也证实张晗玥当时满身酒气,一副昏昏欲睡的样子,显然是喝醉了,还醉得不轻。
夜里十点十八分,欧宇辰和犯罪嫌疑人夙夜走进电梯。十点十九分,电梯停在二楼,俩人在电梯口处停留了一分三十八秒。随后,欧宇辰独自进入206房间,夙夜则留在走廊里。
十点二十八分,欧宇辰打开房门。从监控中可以看到,他对夙夜做了个招手的动作,不过,由于背对着摄像头,看不到他的表情和嘴型,所以也没法推测出,他究竟对夙夜说了什么。
接着,夙夜也进入了206房间。
十点三十一分,欧宇辰离开206,而夙夜留在房间内,并没有出来。
十点四十五分,夙夜拨打110报警,声称自己杀死了二号死者华子强。警方在十九分钟后赶到,将他当场逮捕。
现场勘验的结果是,一号死者张晗玥的尸体在浴室的浴盆中被发现,头北脚南,全身*,呈仰卧状。
尸身用被子床单紧紧包裹着,连枕头都塞在了床单内。死因为机械性窒息,身上有多处钝器砍伤及手指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