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鼻的血腥味毫不客气地窜入鼻孔，刺激着大脑里本就一条一条的神经。
苏妍舞的脸色变得很难看，全身微微颤抖，手指下意识去抓夜语昊的肩膀，可那股血腥像是无形的线，牵制着她的所有感官。
意识越来越模糊，脑海里乱成一团。
那只想去抓夜语昊的手无力地垂下，胃里像是在翻江倒海般肆虐。
……
忽然，苏妍舞两眼笔直地看着地毯上那摊血，漆黑的瞳孔好似蒙上了一层灰布。
紧接着，耳边是一个低柔轻缓的声音，“你现在看见了什么？”
苏妍舞愣愣地盯着那摊血，眼睛里赤红一片，喃喃道：“血……”
“除了血呢？”
“……血……很多……很多的血……”
“好，现在听我的命令，我数到三之后，你会沉睡……一……二……三——”
苏妍舞在瞬间紧闭双眼，软软地躺了下去，正好被夜语昊抱住。
夜语昊横抱着她放在沙发上，转头朝裴凤桐问道：“怎么样？”
裴凤桐拉了拉肩膀上的绒毯，依旧露出大半个裸肩，盯着苏妍舞沉睡的脸，缓缓勾唇：“不急，实验现在才开始。”
……
苏妍舞做了一个梦。
很遥远，很陌生的梦。
她梦见自己回到了八岁前的苏家。
别墅门口和记忆中一样，只是四周荒芜而颓败，红色的护栏斑驳零落，显得凄凉而绝望。
她站在门口，犹豫了片刻，推开门走了进去。
金碧辉煌的屋子光线却很暗，她站在客厅里，看着那些在阴霾中的家具。
陌生。
又熟悉。
空气里有一股阴冷的风，吹得她全身制不住地颤抖。
别墅里没有人，只有楼上那间自己的卧室门开着，里面透出一缕灰紫色的光。
她心中生出了不详的预感，看着那间露出一丝光的房门，脚步徘徊很久……最终，她输给了内心的求知欲，朝那里走去。
门被轻轻推开，她站在门口，顿时浑身一颤。
她看见了一个女人，背对着门，坐在房间里唯一一把椅子上，正看着空荡荡的床。
头发漆黑笔直，像乌鸦羽毛一般泛着不详，脊背线条却像极了一个人。
苏妍舞对这个女人再熟悉不过。
这是她的母亲。
多年以后在梦里相会，苏妍舞才发现，她母亲和她是多么相似。
一样的眉目，一样的轮廓。
只是，她没有母亲那种冷酷的眼神。
母亲听见开门声，回过头来。
那一瞬间，苏妍舞倏地僵直了脊背，她觉得透过虚无的时空，像在照着一面镜子！
她的母亲——龙采凝安静地看了她一会儿，忽然说：“我的命和你的命谁更重要……”
她问着，同时，又自己回答：“我的命是我自己的，你的命却是我的，生下你就是为了让我可以活，所以，杀掉你也是我的权力。”
苏妍舞听了，心中窜过一丝的的嘲弄——并不是痛，而是对这句话的讥讽。
她僵硬地动了动唇角，刚想说什么，就见在她和龙采凝之间又多了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