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博文快马加鞭的往兴州府赶,老爹啊,他是真的忙得忘了时间,不是故意不回去参加您的大寿啊。(
这里距离兴州府是只有七八天的路程,但现在天气恶劣,谁也不知道赶回家需要多少时间。
他们赶路的第五天,眼见着距离兴州府越来越近了,后面一叠“嘚嘚”的马蹄声传来。
穆博文根本不用回身就知道这是一队好马,连忙往路边上一让,打算让他们先过去。
六匹好马从他身边飞奔而过,穆博文还未来得及看清对方,为首的一人突然就勒住马匹,转身回头看。
护卫们察觉到那六人身上的精悍之气,手就轻轻地搭在了剑柄上,正要打马上前保护穆博文,穆博文就惊叫出声,“博思?”
“大哥?”穆博思扯掉脸上的布,看到兄长,高兴的哈哈大笑起来,“还真是哥哥,我远远的看着就觉得你的背影熟,刚才若不是看见你的眼睛我都不敢认的。”
大冬天的赶路,他们都把头脸包住,只露出一双眼睛,不然头脸被风那么一吹,就算不生病,脸上也会皲裂得不成样子。
兄弟重逢,俩人都高兴得很,晚上一起露宿。
见大哥仔细的将地面烧烫,然后才铺上枯枝和搭建帐篷,他微微一愣,笑道:“大哥你也太仔细了,只是露宿何必搞那么麻烦?”
穆博文笑道:“这是姐姐小时候教我的,这么冷的天自然要仔细一些。”
穆博文的随从还给他抱来一卷用油纸包的好好的东西,穆博思好奇的拆开一看,竟是一张完整的虎皮。
他颇有些无语的看着大哥把虎皮铺在干草上,伸手捏了捏大哥瘦弱的胳膊,了然道:“难怪大哥南来北往的跑却很少生病,你在路上竟也这么仔细。”
“又不花费多少时间,也不像你们需要抢时间打仗什么的,我能不亏着自己的时候都不会让自己受委屈的。”穆博文盘腿坐在虎皮上,让弟弟也坐下来。
背风的帐篷口还支了一堆火,今天晚上他们就要靠这堆火取暖了,以前他一人的时候还可以卷着虎皮睡,但此时加上一个弟弟,也就刚好够铺地。
“在路上千万不能生病,否则就是有神医在旁也很难医治的,你以后也要小心些,知道吗?”
穆博思可有可无的点头,问道:“您不是早回来了吗,怎么这个时间段还在这儿?”
“要建救济屋,忙起来一时忘了时间。”穆博文提起来时还是有些羞愧的,道:“我们两个若不能及时赶回去也不知道父亲会不会生气,但愿姐姐能够劝解好父亲。”
穆博思眼睛一瞪,问道:“大姐回娘家了?”
穆博文点头,“她与我同一日启程的,此时早应该回去到了。”
穆博思高兴,“这下好了,可嘉也说要回来,我们兄弟姐妹四个又聚在一起了,就算我们真回去晚了,父亲见我们到的这么齐也高兴。”
穆博思又去说兄长,“大哥,这次回家你就让着父亲一些,可不能再惹他生气。”
穆博文去拍弟弟的脑袋,“你见我何时是故意去惹父亲生气的?不过是碰上而已,正巧观念相反。不过你说的也对,父亲年纪大了,我的确要让着他一些。”
穆博思听了更加高兴,拿了酒出来要与他喝,穆博文摇头,“我不喝酒,晚上该睡不着觉了。”
见弟弟仰头就灌了一口烧刀子,他移到里面去睡觉,劝道:“你也少喝一点,饮酒伤肝。”
“北地苦寒,我早就习惯了,大哥不用担忧,”穆博思见大哥睡在里面,忙把人拽出来,笑道:“还是让弟弟睡在里面吧,您体寒,该守着这堆火才是。”
穆博文也没拒绝,直接移了出来。
穆博思灌了一口酒,问道:“嫂子和侄儿侄女们这次不回来吗?”
“路不好走我没让他们回来。”
穆博思点头,“我也没让他们回来,这鬼天气也太冷了,我一个老爷们就差点没受住。”
穆博文看着天地间的银白一片,眼里有化不尽的担忧,他五岁那年就经历过九月飞雪,那一年也特别的冷,也是因为这样大金才扣关的。
而今年的冷却比那一年还要严重,根据他的日记分析,这三年来,是一年比一年冷的,如果明年还会持续这个规律,那又该有多冷?
再过几年呢?
而此时,穆扬灵他们一行人刚刚到达兴州府,因为城门已闭,他们干脆在附近的村子里住下,等明日再进城。
穆扬灵笼着围脖,见天上又开始洋洋洒洒的下起雪来,立即就呼出了一口热气,道:“博文自十二岁就开始记录每日的天气情况,据他说这三年来是一年比一年冷的,竟是形成了规律,与往年的情况全然不同。浩然,你说这是不是一次小冰河世纪?我也觉得这几年天灾人祸多了点。”
齐浩然问,“什么是小冰河世纪?”
穆扬灵想了想道:“大概就是像现在这样天气异常,夏天大旱或大涝,冬天的气温持续降低,比平常要低得多,并且这种现象可能要持续很多年。”
现代曾有人将明朝的灭亡归于它遭遇了小冰河世纪,穆扬灵虽觉得小冰河世纪或许真有些影响,但真正的原因还是明朝自身的统治问题。
那次小冰河世纪开始于明初,结束于清朝中期。
这一次大齐的遭遇与明朝何其相像,她忍不住叹了一口气,握住齐浩然的手道:“一个国家的灭亡从来不是由一场天灾能造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