绣品被范子衿送到府城给齐修远,齐修远很高兴道:“我还正烦心这寿礼,你就把东西送来了。”
齐修远仔细的看了看这绣品,点头道:“不错,你这是从哪掏的这东西?我还想着兴州府要是找不到合适的,要往南找呢。”
“说起来也是运气,那天去穆家用饭正好瞧见的,她带到府城来了,但绣坊给的价钱不合适她就没卖,她那天要是卖出去了,我们再去买就不值这个价钱了。”范子衿道:“大表哥,这绣品还得有好木来配,兴州府找不到这样的好东西,不如让人往南找找,到时候运回来再叫绣坊加工,还有一个月的时间,应该来得及。”
齐修远瞥了他一眼,知道他是打着南下的主意,别以为他不知道这两个混小子在五营搞的鬼,要不是他帮着遮掩,他们以为他们的动作能瞒得过谁?
齐修远本来是不想说的,现在就不得不警告一下他,“子衿,你人聪明,读书也用功,十一岁就考取了秀才,就算你父亲将恩荫的名额给了你庶兄,我也相信,你以后的成就不在他之下,甚至不在你父亲之下,所以你到了我这儿,我才费尽心机的给你延请名师,指望浩然读书是不可能了,但我不希望你也荒废了学业。”
除了浩然,从没人和他谈起过他的将来,他的父亲只会一味的让他让着家中的兄弟,母亲却是一味的让他好好读书,不让家中的庶兄弟们骑到头上,见齐修远说的郑重,范子衿也不由严肃起来。
“我知道你和浩然的打算,但你要记得,五营只是浩然练手用的,而你,”齐修远叹息一声,“其实我更想你留在府城里念书,但你们兄弟两个不愿分开我也就让你跟着去了,虽然我同意你做浩然的军师,但那不过是给你接触外务做的,你还是应该把精力都放在读书上,五营只是一二三四营的后勤,我不明白它哪来那么多的事让你们两个连上课的时间都没了。”
范子衿脸不由红起来,这段时间他的确将所有的时间都放在生意上了,也就晚上能抽出一个时辰来读书。
齐修远拍了拍他的肩膀道:“我心里,你和浩然是一样的,都是我弟弟,所以我希望你能想明白自己想要的是什么,这条路该怎么走。子衿,你觉得你做浩然的军师能走多久?论行军布阵,你远远不及浩然,论收买军心,你更不及浩然能与军士打成一片,在军中的威望也是靠浩然给你撑腰,你们现在年纪还小,只觉得这是肝胆相照,是好玩,但十年二十年以后呢?你在军中依然要依靠浩然,你的聪明才智完全无用武之地,你们还能这么想吗?”
范子衿心情激荡,一时跌坐在凳子上,说不出话来。
齐修远拍了拍他的肩膀,道:“你好好想一想吧。”在开门的时候又道:“你们私底下做的那些生意就只许做这一次,我齐修远的弟弟怎能去做那种低贱之事?”
范子衿呆呆的看着齐修远离开,他一直告诉自己,他留在五营是帮浩然。
浩然的后勤几乎都握在他手里,军中的物资都要过他的手,他自以为帮了浩然很多,但要不是有浩然在军中镇压着,他怎么可能握得住五营的物资?
范子衿不由迷茫起来,那自己以后走什么路?
还是读书然后回临安府参加科举,过了乡试过会试,再过殿试,然后就从七品回六品慢慢往上熬?
大周朝的文官的确很尊荣,但升官时间也很漫长,就算他天资聪颖,在二十五岁之前就能考上进士,进入六部,那也要熬三年资历,然后外放做一六品小官,就算他年年考绩为优,最少也要外放六年,然后找门路回京述职,可能会升官到四品,四品到三品是一道大关卡,如果运气好六年可能就熬上……
三品,那时候他都四十岁了,就算他有自信为宰,他爹能看见吗?
而他一日越不过父亲,就一日受他的约束。
可不走文官这一条,他不喜武功军法,也没天赋,那他还能做什么?
范子衿情绪有些低落的回去,齐浩然大大咧咧都发现了他不对劲,忙问道:“你这是怎么了?怎么去了一趟府城回来就跟丢了魂似的?”
范子衿失落道:“我不知道以后该走什么样的路。”他将自己的迷茫详细的和齐浩然说了。
齐浩然不在意的撇撇嘴道:“你和大哥想的也太多了,都像你们这么想,这天下还能有多少人开怀?别的不说,就说皇帝,他不得愁死,天天想着,要是丢了天下怎么办?要是当了亡国军怎么办?我整天想着这仗到底还打不打,打了如何,不打又如何?愁都愁死了,还能干什么活?要我说,只要往前头看不就行了?我喜欢练武那就练武,我喜欢练兵我就天天去练兵,金兵要是来犯边,我就打回,喜欢做生意那就做呗,以后你要是想考科举了就去考,反正你书一直读着,你又聪明,总不会比别人差,你要是不想考那就算了,跟着我混,要是不高兴就出去玩高兴了再回来,多简单的事让你们想的也忒复杂了。”
范子衿皱眉道:“总要有所侧重,这样胡子眉毛一把抓怎么行?”
齐浩然歪头问道:“怎么不行?我就是这么干的。”
范子衿噎了一下,道:“那怎么一样,你练兵的时候就能练武,占用的时间又不长,还把练兵的事半数都交给了营千总,这时间更多了,这几天你往城固屯跑的越发勤快了。”
齐浩然瞪着眼睛看他,“这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