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夫人就算伤心也暂时拿范子衿没办法,毕竟儿子现在不在身边,人在跟前的时候她说的话他都不听,何况人不在跟前的时候。
但对儿子要做的事她还是要尽力去帮他达成,不管怎样,她都想修复母子之间的关系。
范夫人想了想道:“你们要买粮倒也不难,正巧我嫁妆庄子上的出息还没有卖,我范家名下也有几百亩良田,收回来的粮食斗坷铮我就以给粮商低两成的价格卖给你们吧。”
陈管事忙躬身道:“不敢,不敢,怎好叫夫人吃亏?粮食给夫人什么价,小的就出什么价,不然公子知道了,回头小的也不好交代。”
范夫人皱眉看向他,陈管事就苦笑道:“还请夫人体谅,我估摸公子的意思是要做出一份大事业来好叫您刮目相看呢,您现在把价钱压低,公子心里只怕要不好受了。”
范夫人嗤笑一声,眼里带了些泪意,道:“他怕是不想欠我太多情吧?”
“夫人说的是气话呢,公子是您生的,这世上还有比生恩更大的情吗?”
听陈管事这么一说,范夫人总算是好受了些,挥手道:“行了,你下去吧,回头我叫管事去找你,我这还有几个好朋友,她们的嫁妆庄子上也有不少出息,看你打算买多少粮食,回头给我个数,我去帮你做个中人。”
陈管事没料到纠结那么久的问题就这么解决了,简直是感恩戴德的跪谢,兴高采烈地回去了。
而范夫人转身却回屋去给儿子准备东西,陈管事既然要回兴州府,那她就顺便让他带一些东西回去给他,还有浩然,修远是个男人,身边又没个屋里人,生活上的事难免不够细心,还得她给他们准备一些东西。
范夫人一个命令让整个范府都动了起来,范文思下衙回来的时候就看到府里人忙忙碌碌的,他眉头微皱,就拉过一个丫头问道:“你这捧着东西要去干什么?”
小丫头见是老爷吓了一跳,就道:“请老爷安,这是给二少爷准备的衣服,奴婢才去针线房领回来的。”
范文思瞪大了眼睛,“子衿回来了?怎么没人通知我?”
小丫头忙摇手道:“二公子没回来,是二公子派了个管事回来,夫人要收拾了东西叫那管事给二公子带过去。”
范文思松了一口气,摸着胸口道:“可吓死我了,我还以为那逆子回来了呢。”说到这里又觉得自己刚才的表现太怂,就横眉道:“他最好一辈子都别回来,他要是赶回来,我非打折他的腿不成,逆子,逆子!”
范文思气呼呼的回后院,见正房那边那么忙碌,想也不想就要转身去妾室那边。
谁知范夫人听说范文思回来了,刚好迎了出来,见他往西而去,哪里还不知道他又要去妾室那里。
范夫人横眉竖眼,大喝道:“范文思,你敢去西苑试试看!”
范文思吓了一跳,回神就见范夫人气势汹汹的跑过来,劈手就朝他打来,他忙伸手挡住,喊道:“你那儿乱糟糟的,我一整天都快累塌下了,还不准我去休息休息?”
“我呸,你去了那几个小妖精那里是去休息还是去出力?我那儿为什么乱糟糟的?你就不问一问?我们的儿子都走了一年了,第一次主动叫人送信回来,你就不问,不看?你还是不是人啊你?”
范夫人想到自己为了这个男人和儿子的关系这么糟糕就恨得连手捶他。
范文思一边躲,一边喊,“那个逆子最好一辈子别回来,我还问他?你也不想想他都做了什么事,他一封信不仅让我丢了好容易求到的恩荫资格,还让我被御史弹劾,你让我问他什么?”
“他可是在兴州府啊,那是打仗的地方,你的心怎么就这么狠?他是不是你的亲生儿子?”范夫人一脚踢在他屁股上,一边追打他,一边道:“要不是你给庶子求恩荫,他会离家出走吗?你嫡庶不分,宠妾灭妻你……”
范子衿并不知道家里父母因为他又爆发了一场大战,此时他正满脸肃然的将布包放在桌上打开,露出里面金黄的玉米。
沈五姑娘捏起一粒玉米看了看,问道:“这就是世宗皇帝说的玉米,后来史家贬低的苞谷?”
范子衿点头,“今年我们兴州府种植了二十八亩。”
沈五姑娘一笑,丢下东西,道:“我沈家祖上也有人种过,先不说味道如何,这产量和世宗皇帝说的相差甚远啊,不知道范公子大老远的把这东西带到江陵来是什么意思?”
范子衿轻笑一声,在她的对面落座,道:“沈家种不出来,那是因为没用对法子,你知道我们的二十八亩收了多少玉米吗?”
沈五姑娘挑眉看向他。
“一万六千十六斤,亩产五百七十二斤。”
沈五姑娘心中一动,却道:“听着还不错,但离世宗皇帝说的依然相差甚远,在上等地里精工细作,肥力好,小麦亩产三四百斤也是有的,这玉米到底是新奇东西,就算亩产高一点,大家的接受度也依然不是很高。”
范子衿敲了敲桌子道,“是下等地,没有基肥,追肥一般,而兴州府今年干旱。”
沈五姑娘这才渐渐严肃起来,捏着玉米良久不说话,最后问道:“这是你的生意?”
“不,”范子衿眼如星光的看着她,笑道:“这是西营的。”
沈五姑娘诧异,还以为这是齐修远个人的生意,没想到竟然是整个西营的,她蹙眉道:“这是笔大生意,我做不了主儿,得等我三哥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