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博文第一次见两个表姐,特别是马秀兰长得和他差不多大,所以人刚来,他就前前后后的跟在马秀兰的身后乱转。
穆扬灵让他们三个孩子在厨房里呆着,自己进屋去找她以前的衣服和靴子。
穆扬灵长得快,几乎年年都要换衣服,除了最困难的那几年需要将衣服循环利用,其他时候穆石和舒婉娘都不愿意委屈了两个孩子,每年都做两套新棉衣,而去年的大多留了下来。
马秀红和马秀兰身量比穆扬灵小多了,所以她前几年的衣服她们都能穿,就连靴子都是现成的。
穆扬灵找了三四套衣服出来给她们,道:“你们先去洗澡换上,我给你们做些热的吃。”
马秀红拿着衣服,眼圈微红,喃喃道:“谢谢表姐。”
穆扬灵只是一笑。
那边马刘氏也已经换了衣服,正和舒婉娘坐在屋里说话。
只半天功夫,祖孙三人就在穆家收拾住下来了,舒婉娘也快要生了,有马刘氏在,穆石和穆扬灵都安心了不少。
整个鸣水县都处于雪灾之中,不断的有人冻死,仅仅五天,穆石再带着穆扬灵去镇上送货,一路上都看到送殡的人。
“爹,入了冬会不会更冷?到那时岂不是要死更多的人?”
穆石不语,他已经没多少时间去担心别人了,他担心的是妻子和她肚子里的孩子。
天气寒冷,新生儿很容易夭折,而舒婉娘的身体一直不好,这么冷的天气生产,穆石很担忧。
而西营里,齐修远等人却有另一种忧虑。
“这雪已经接连下了两天,外头的雪已经有一指厚了,”齐修远忧虑道:“北边的雪只怕更大。”
江泽不明白,“将军,这北边灾不灾和我们有什么关系?反正那一片都叫胡人给占了。”
齐修远顺手拿起书桌上的书朝他脑袋上打去,“那是我大周的天下,就算现在被胡人占了,那里的百姓也依然是我大周的百姓,不许再让我听到这些话。”
荣轩也道:“何况,北地灾情严重,草原上只怕更严重,他们的食物若不够,只怕会南下侵扰,到时候兴元府就首当其冲。”
“这也正是我担忧的地方,”齐修远道:“胡人若南下,必定是我们西营打头阵,但往东的厨山一带防御线太长,我们只怕顾及不到。”
齐修远看着自己的得力干将道:“所以,我想重新拟定巡防路线,就算不能在第一时间抵挡住南下的胡人,也要第一时间将消息传递出来,我们能够最快的驰援。”
“可重新布置需要宣抚使大人的同意,”荣轩不认为这件事能够这么简单达成,所以道:“将军,若是为防备胡人从厨山那一带攻入而换防,此时申请已来不及了。”
“所以我决定先斩后奏,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荣轩,你立即起草文书,将换防的事详细奏报宣抚使,我这边着手布防。”
江泽立即请命,“将军,让属下去带队吧。”
荣轩却不赞同齐修远如此越矩的行为,道:“将军,若宣抚使以此为由治您的罪……”
齐修远冷哼道:“他不敢。”齐修远自信道:“如今朝中他还能让谁来守这西北?”
荣轩恍然大悟,嘴角也露出一抹笑容,心中却有些悲凉,齐修远很强,他高兴,可朝中竟无用之将,再联想到现在的局势,荣轩顿时有一种亡国不远的感觉。
利州路宣抚使是文官担任,是皇帝的心腹,皇帝对外向来是能让就让,因此齐修远等人与宣抚使的关系都称不上好。
江泽自豪的道:“将军,让属下带兵前去厨山一带巡视吧,胡人若是敢来,属下定让他们有来无回,也让宣抚使大人看看,我们能不能打败胡人。”
荣轩斜睇了他一眼,笑道:“只怕宣抚使大人不是怕你们输给胡人,而是怕你们赢了胡人吧?”
江泽脑子简单,闻言瞪眼道:“为什么?打胜仗不是应该高兴吗?”
为什么?
齐修远和荣轩都有些讽刺的笑笑,因为打了胜仗就意味着会扩大战争,大周输了,只要赔些土地和金银绢布就完了,可若是胡人输了,胡人会恼羞成怒的大举南攻,而大周这边的百姓也会想着收回故土,双方的战争就扩大。
战争扩大,朝廷的军饷粮草等支出就要扩大,大周这二十多年来奢靡无度,已经负担不起战争了。
现在朝廷也只能给出兵士所吃的粮草,承诺给兵士的军饷却是分文没有,就是齐修远,也已经小半年没收到军饷了。
现在各军将士都是自己想办法解决,齐修远的方法也不过是向当地的百姓征收和富户借调。
袁家军为何只认袁家人,却不识当今圣上?
因为是袁家在养着他们,所以他们叫袁家军,只认袁家。
胜战越多,军功累积的也多,声望也就越盛,皇帝自然会害怕,所以袁家军才会如此遭忌讳,在四年前的收复之战中才会被皇帝强行召回,京兆府一带才会丢失。
所以,齐修远要先斩后奏,因为只怕现在上书,宣抚使只怕会令他坚守西营,不得回攻,以免伤害两国邦交。
齐修远与荣轩议定,第二天就将众人叫来布置,莫雄不解,问道:“将军,我们兴元府往北就是京兆府,京兆府一带要比我们这边富裕得多,就算那边灾情比我们严重,瘦死的骆驼比马大,也合该是我们这群穷酸去抢他们才是。”
“京兆府富庶是四年前的事,胡人不擅种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