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子衿沉吟道:“边关的事我自然不担心,我只怕他们会对你们下手,他们能在岭南神不知鬼不觉的替换稻种,万一潜入进来……”
范子衿看着穆扬灵,道:“所以最近你们尽量不要出门,两府并作一府,日夜巡视,以确保安全。”他扭头看向小熊,捏了捏他的下巴道:“最近不要出门,听到了没有?”
小熊扭头去看母亲,穆扬灵微微点头,对范子衿道:“府中的巡防我会安排好的。”又将韦士绅庄子里的佃户喜乐的告密说了,道:“你说,会不会是他们和秦芳的人勾结做下的?”
“这事你别管了,我让暗堂的人去查。”范子衿眯起了眼睛,“果真如此,必定叫他们不得好死,当初岭南被秦芳卖给西夏,水深火热之中可是浩然救了他们!”
“只是不知他们图的是什么。”这才是穆扬灵百思不得其解的。
秦芳的人搞破坏她能理解,毕竟,秦芳是间接被浩然逼死的,而他的妻儿早被他转移到西夏,他们要替秦相报仇倒也说得过去,但岭南的这些士绅图什么?
齐浩然当年领兵驱赶西夏兵,可是救了整个岭南,这三年来很少插手地方政务,与他们根本没有矛盾,而此事一旦被发现,他们就是死罪,他们图什么?
就为了那些种子?
穆扬灵知道,那旱稻一号的种子对农民和国家来说很重要,但对这些地主来说还真的没到非要不可的地步,因为他们田地多,又不少这一口吃的,用别的稻种也不会差到哪里去。
范子衿心中隐隐有所猜测,却不敢轻易下论断,让暗堂的人去查,他才拿到暗堂递过来的资料,研墨就疾步进来,递给他一个令牌,躬身道:“爷,这是外面一人递进来的。”
范子衿看清那令牌时面色一变,问道:“他带了多少人来?”
“只带了两个。”
范子衿搓了搓手指,道:“让人将议事厅围起来,把人请进来,我一砸杯,你们就进来拿人。”
“爷,您不能以身犯险,”研墨跪在地上,道:“人如今就在门外,我们即刻冲出去拿人便是。”
范子衿冷哼一声,道:“你当他们会没有准备?将人请进来!”
研墨只能退出去,让人将花厅围起来的时候眼珠子一转招手叫来一个侍卫,低声道:“快进后院通知王妃娘娘。”
如今府里能说服国公爷的也就只有王妃了。
穆扬灵听说却只是挑了挑眉,扭头对立春道:“给我换身衣服。”
穆扬灵穿了轻便的衣服到前面去,范子衿看到她晃悠悠的进来,也只抬头看了一眼,就将手中的令牌给她看,“这是前朝皇帝的虎贲令。”
“是二皇子留下的?”
“多半是,只不知才府外等候的是谁。”
不管是谁,他们都见定了。
穆扬灵在范子衿的另一边坐下,敲了敲桌子道,“让两个人呆在房梁上,两人在屏风后,外头再留下四人,其他人都退下。”
范子衿想到穆扬灵的武力值,对研墨点了点头,心中却在想,若是浩然在,连这些人都不用安排下的,那小子也不知道在边关怎么样了。
穆扬灵也在想齐浩然,牛鬼蛇神都出来了,不知道边关会不会有问题。
元虎带着两个随从进来,一眼就看到了坐在堂上的范子衿,然后目光一扫,就看向了穆扬灵,他摘掉斗篷,笑道:“早听说荣郡王看重王妃,没想到王妃连这种事也能参与。”
穆扬灵不语,看向范子衿,范子衿在看到人时眼孔就微微一缩,起身拱手道:“原来是前朝的元虎将军,久仰大名。”
“在下对范国公也是如雷贯耳,”元虎握拳回礼,看向穆扬灵时也同样如此行礼。
穆扬灵就伸手请道:“元虎将军请坐吧,不知将军冒险前来有何贵干。”
元虎哈哈大笑起来,欣赏的看着穆扬灵,拍着桌子道:“好,我就喜欢爽快人,本来以为荣郡王不在,和范国公很难搭上话呢,既然王妃在此,在下自然没有什么顾虑了。”
穆扬灵和范子衿齐齐挑眉,这人倒是胆大,当着他们两个人的面就挑拨起来。
范子衿心中讥笑一声,端起茶杯喝茶。
元虎从怀中拿出一本册子交给随从,随从连忙递上去,研墨忙接过来交给范子衿。
元虎目光炯炯的看着,见荣郡王妃低头喝茶,并不看向那本册子,心中微微有些惋惜,不过他也没指望一句话就能把人给挑拨开。
范子衿看完后递给穆扬灵,穆扬灵只简单翻了翻,见上面都是人名,她的目光就停在了为首几个姓秦的人名上,看了半响,她合上名单,将册子压在手下,看向范子衿。
“是秦芳的人?”范子衿虽是问话,语气却很笃定。
元虎笑道:“不错,当年秦芳跟着皇上撤退,先一步将他妻儿送到了西夏,皇上宾天后给我下了命令,入西夏将秦芳一脉尽皆屠戮,只是可惜,在下还是晚了一步,到西夏后,他们已被西夏人层层保护起来,在下虽不确定他们应承了西夏什么,但当年国库失窃的银子应当是一项。”
范子衿讽笑道:“所以元虎将军此时找来是何意?”
“我知道你们在查稻种盗换案,此事就是秦芳后人所为,为的不过是让大齐乱起来,西夏好有机可趁,若是不乱,也只是损失一些人手,范国公纵然能查出其中猫腻,只怕没有证据,也拿那些吃里扒外的士绅没办法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