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染却是自嘲的笑了一声:“昨晚那样子羞辱我你还嫌不够?还想买条狗链把我像宠物一样拴起来?”
“薄染!”他终于无可抑制,大声的叫出她的名字。
太阳穴突突乱跳,揪心的痛,像是有人狠狠的撕裂开什么,他一把抓过还在她面前敞开的首饰盒,扬手扔出了窗外。
因为那一声大声的呵斥,店里人都回过头来看着他们,还有人在惋惜,不知道他扔出去的是什么。
小丫头也茫然的回过头,不解的看着他们。
薄染不想当着孩子的面和他争吵,她身心俱疲,站了起来,只说:“走吧。”
她过去拉起孩子,裴锦年却只是坐在原位,望着她做过的位子,一动不动。
心只是抽搐,难受,他从未知晓尝试过的难受。仿佛有谁用一把匕首在那里搅着,这女人——只是因为坐在他面前的这个女人。
旁人只当她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她苍白,她脆弱,但是她却可以轻而易举的摧毁他。
他想自己一定是中了诅咒,才会着了她的魔。
她抱着孩子,不带一丝感情的从他面前走过,也没有停下来要等他的意思。
念念惊讶的扭头:“染染,不等爸爸吗?”
薄染连头都没有回:“不用,他一回会到车上来。”
她就这么越走越远,离得他越来越远。
心脏直直的向下坠去,仿佛有什么已经永久的失去。
林锐在车上见只有薄染和念念回来,惊讶的问:“裴总呢?”
薄染一脸疲惫,扭过头没有回答。
林锐便料想,两人不会又吵架了吧。
他这个外人也是劝不来,只得急急的下了车,去寻他主子。
过了一会儿,裴锦年回到了车上,表情已空洞平静,倒像是某种绝望后的麻木。
他看也没再看她一眼,冷冷的吩咐:“去机场。”
……
小丫头吃饱喝足,上车后就在薄染臂弯里睡着了。
裴锦年要过去把孩子抱到床上,薄染本能的向后微微一缩,厌恶与嫌弃的表情写在脸上。
气氛莫名的冷凝。他沉沉的看着母女俩一般相似的眉眼,她将孩子揽在怀里,警惕而戒备的看着他。
他的头又开始疼了,失去耐心的说:“薄染,你搞清楚,我才是孩子的父亲。”
“……”她怔怔望着他,眼里划过的茫然和失落是那么的清晰。
是,是她先放弃抚养权,他们现已离婚,他才是孩子法律上的监护人。
该死的,他看到她那楚楚可怜的眼神竟然还会心软。
忍不住解释:“上面有床,让孩子到床上睡舒服一点。”
薄染这才放了手,恋恋不舍的望向孩子。
车行了一段距离,车上两人皆是无语,气氛空前的凝滞。
忽然,薄染不知想起什么,猛的从座椅上弹起,扭头扒向窗外,四处寻找着什么。
他看着她找了一会,终于开口:“你找什么?”
“药店。”她头也没回,脱口回答他,“路上遇到药店停一下。”
他几乎是立刻联想到她找药店是要买什么。无名的业火熊熊燃烧,再联想自己上次信誓旦旦的向她保证,再也不会让她吃那种药,只觉得讥讽又好笑。
他抿唇绷着脸说:“不用找了,这两天是你安全期,不用吃药。”
薄染愣了一下,转过头来看他。他又怎么知道?他竟然到现在还算得出她的安全期?
想起以前婚内,他总是把她的安全期记得比她自己还清楚,在她危险的时候绝不碰她,最后不还是有了念念?
不由冷笑了声:“还是吃药比较保险。”
她的每一个眼神,每一丝表情他都看在眼里,那样的避之不及,仿佛与他发生关系是一件多么恶心的事。昨晚的种种亲密,那样的耳鬓厮磨,那样紧的拥抱,仿佛要将彼此深刻进对方的骨血里一样,而一转身,她便如一个陌生人一样,冷漠自制的看着他。
他也笑了:“的确该保险点。一个念念就已经够了。”
“……”她深吸了口气,不欲在与他做口舌之争。
只是坐下后仍然觉得头痛欲裂,太阳穴上胀得厉害,她真是自作孽,当初为什么要给孩子起名叫“念念”?
*
结果一路到机场,她也没能找到一家药店。
香港的药方并不像内地满大街都是,加上他们走的又都是高速。
等到了机场,薄染也几乎快把这茬事给忘了。
因为离晚上还有段时间,裴锦年在机场附近订了两间酒店套房以供休息。
林锐在前台登记办手续,期间裴锦年的电话响了,他看了一眼,拿起来接听。
薄染拉着小丫头等在一边,并非出于本意,但她好像听到了电话中提到程欢。
裴锦年侧过头看了她一眼,然后走到远一点的地方。
薄染在心里冷笑,有什么好躲的,他和程欢见不得人的事还算少吗?
办完手续后,他们就各自回房休息。
小丫头在车上已经睡了一觉,因此浑身都是精神,裴锦年怕她扰着薄染休息,上楼后就把念念带到了自己的房间。
薄染是真的累了,不知为何,从早上醒来右眼眼皮就不停的跳。
她隐约记得老人说过,左眼跳财,右眼跳灾?
她不知道能有什么灾难,但心里总是惴惴不安。
小丫头跟着她爸爸出去玩了一下午,晚饭的时候,门上有人敲响。
薄染头重脚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