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法拒绝一个男人这样深沉的爱。
却又感到恐惧,因为这份爱,太强烈,带着一种逼迫感,让她感到身不由己。
顾淮安拿起了她的手,示意她可以开始了。
薄染颤巍巍的手落下,纹身机切割进皮肤,她仿佛听到ròu_tǐ绽开的声音,然后血便顺着他的肋骨留下来。
一个鲜血淋漓的“染”字完成了。
薄染虚脱一般放下了纹身机,已经泪流满面。
顾淮安托起她的下巴,吻了吻她眼角的泪,声音低沉中透着磁性:“别哭,这是为你纹的,你应该高兴才是。”
薄染的眼泪却掉得更急,更快。
之后纹身师接过纹身机,为顾淮安擦去血迹,开始上色。
薄染不记得自己怎么离开的,失魂落魄般站起来,脱掉手套,然后腿一软,就跌进了旁边的椅子里,双手环住了肩膀,一直在瑟瑟发抖。
上色的过程她不敢再看,却能感觉到一道灼灼的视线落在自己身上。
顾淮安没有喊疼,却一直在看着她,目光复杂,带着一种胜利者的姿态。
是的,他赢了,他最终还是令她弃甲投降了。
薄染的心里满是混乱和无法平静的波涛汹涌,那个染血的“染”字一直在眼前跳动,她的呼吸发颤,她知道,自己无法再逃了。
纹身完成后,纹身师去净手,临走前交待了一些注意事项。
这间屋子里只剩下他们两人,隔着一段距离,静静的,只能听见彼此的呼吸声。
顾淮安冲她勾勾手指:“过来。”
薄染缩着脑袋,像一只鸵鸟,不肯动。
他故意嘶了一声,说:“我现在这样,你不会让我自己起来过去吧。”
薄染到底是心疼了,站起身,一脸怨恨的朝他走过去。
快到他面前的时候,却被他突然拉住手,向前一带,薄染失去重心的跌进他怀里,甫一抬头,便被他攫住了双唇,带着血腥味的吻侵袭而来,他狠狠的吮吸她的唇,把舌尖探进去,反复的纠缠住她,他吻得她舌根都发痛了,直到失去抵抗,安稳顺从的依附在他肩头,他才终于放开。
眼神中却带着一种愉悦和戏谑:“我就说你逃不掉的。”
他用手指弹在她脑门上,好像惩罚一个不听话的孩子。
薄染又气又恼,鼓起了腮帮子,在他身上猛地一推,他“哎呦”一声,这次是真疼了,捂着肋骨处弓下了腰:“你这女人还真狠……”
薄染的眼睛还红着。不,要比狠,谁都比不上他……
他竟然用这种方式,最终还是绑住了她。
*
薄染陪他又坐着休息了一会儿,等他感觉好些不是那么疼了,就站起来穿衣服。
他这次穿衣没有再避开她,而是当着她的面脱掉浴袍,一件件穿上外衣。
纹身师的技术真的不错,字体似乎还设计过,纹出来的“染”字很有美感。
他一件件的穿上衬衫,毛衣,那个染字就随着衣服的下摆掀起时隐时现。薄染一瞬不瞬的盯着,对这样的男色倒没有太大反应,在短短的时间里,想了很多事情。
顾淮安穿好衣服以后,就转过身来拉着她:“看呆了?”
薄染脸一红,摇了摇头,目光却有些迷惘。
许久,她才开口:“那闻静和当当怎么办?”
顾淮安被她问的一愣,抬头望着她,那眼神似要把她看出一个洞来。
须知这个问题对他来说至关重要,一不留神答得不好,他的终身幸福可能就被她毙掉了。
薄染很怅惘的看着地板:“闻静还爱着你。而当当不能没有爸爸……”
顾淮安笑了,尽管笑声很轻,薄染还是听见了,抬起头诧异的看着他,不明白他为何像听见了个笑话一样。
薄染有点不是滋味。
“闻静不是有倪况?放心,况子那小子我还是了解的,他一定会把当当看作亲生的一样疼爱。”
他轻描淡写一句话就撇清了她的顾虑,薄染诧异之余不解:“你知道了?你什么时候……”
“况子那小子亲自来跟我坦白的,还让我给他一拳。”
“那你真打了?”
他点点头:“不打白不打。这小子自从进了特种部队我就打不过他了,难得有这个机会……”
薄染瞪他一眼,被他抱住了腰:“闻静现在只是没看到身边的人,但我相信以况子的恒心,一定可以坚持到让闻静接受。其实况子比我更适合闻静,而当当从小就没见过我,对我可能还没有况子亲。”
薄染不吭声。这样真的对大家都好吗?
顾淮安一手搂着她腰,一手从裤子口袋里掏出个黑色绒面的小盒子。
这种形状的盒子,一看就知道里面是什么。
她的心忽然跳得很快。
顾淮安打开盒盖,倒也没逼着她现在就戴上或答应他什么:“我可以给你时间,但结果不会改变。”
他捉起她的手指吻了吻:“你早晚要跟我去登记。”
薄染没料到他会突然变戏法一样拿出枚戒指,甚至许下结婚的承诺,一时间有些措手不及,甚至忘记了挣扎。
她怔怔盯着那枚光彩夺目的粉钻戒指,在这么大的钻石面前,没有女人会不动心吧。可是她却想起一件最重要的事,缓缓扭过头,对着他说:“念念是我女儿,是我亲生的。”
说完,她一瞬不瞬的望着顾淮安,不愿错过他脸上任何一个表情变化。
顾淮安没什么表情的开口:“我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