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件袋里是一套江边公寓和一张二十万的存折,公寓写的是她的名字,也许是爸爸在世时用她的名义买的吧,所以才逃过收缴,而存折是她母亲在世时存的私房钱。
程欢见她收下,露出轻蔑的笑:“还有一件事提醒你,抽个时间去民政局把离婚证办了吧,总拖着也不是个事。”
要不是程欢提醒,薄染都快忘了。
当初她协议签得干脆,可是后来很快就坐牢了,并没有和裴锦年去民政局办理手续。
薄染的心里忽然像仙人掌一样长满了恶毒的刺,她甚至想,我就不离,你能拿我怎么样?离婚证只要一天不拿,你就别想嫁给裴锦年。
可是她说不出口,喉咙里满溢着酸涩,怕一张口,就会哭出来。
这时候,顾淮安忽然走上来,揽住她的腰,掏出钱夹把里面的现金都拿了出来:“出来的急,身上没带多少钱。这些算我和染染的份子,你刚流产多买点补品吃吧,喜帖就不用发我们了,再见。”
说完,搂着薄染的腰,只说了一个字:“走。”
薄染被动的被他箍着腰上了楼,每走一步,眼眶中都充盈着满满的泪水。
心中是恨,可更多的是,是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
心死了,就不会痛了吗?哪有这么容易。
何况是她拼死也要嫁的男人,那么多朝朝暮暮相处的时间,要一下子将全部的感情拔除,太难。
谁的心疼,谁的伤心,谁又真的看得到。
顾淮安紧紧撑着他的腰,薄染觉得浑身的力气都被抽走了,只能一步步倚靠在他身上。
他突然侧首,在她耳边低语:“这下你该死心了吧?”
泪水潸然落下。
他嘴角轻扬,轻嗤一声:“离婚那天,要不要我……”
“不用,谢谢你。再见。”
她答得果决,说完,就推开他,匆匆上了楼。
身后,注视着那道背影的黑眸,灼灼异常。
“薄染,我有的是耐心。”
*
傍晚,程欢回到家中,看到门口男人的皮鞋,怔了一下。
他难得不用加班,这么早回来。
展开一抹笑颜,向他扑过去:“锦年——”
男人却冷淡的退开一步距离,问道:“她收了吗?”
触及到他脸上紧张的神色,程欢眼角眉梢的幸福弧度慢慢消失,取而代之的逐渐蔓伸出嫉妒与恨意。
薄染算什么,已经是前妻了,凭什么还让他这么关心?
程欢攥紧了拳,美丽的脸上却洋溢一抹暖和的微笑:“当然,我就说我出马肯定行。还有,小染说抽个时间去民政局把手续办了吧,你们总这样拖着也不是办法。”
裴锦年的脸在一瞬间如坠冰窖。
程欢尤不知情的继续说着:“我看就明天吧,我陪你一起。明天是周五,不然又得等一个周末。”
裴锦年很久没有出声。
“锦年?晚上想吃什么,要不我们出去吃吧,庆祝一下……”
“随便吧,”他忽然出声打断,转身往卧室走去,“我累了想休息了,你自己去吃吧。”
程欢怔怔的看着在她面前摔上的房门,指甲掐进了掌心。
转身,拿起裴锦年丢在沙发上的手机:
薄染,明天来一趟民政局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