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异浪特别慌。
慌乱中,他心底又窜上一股委屈。
他不由的又开始回想起自己充满坎坷的一生,从被卖进董家开始,到现在,他就没顺遂过。
好不容易动了心,喜欢上海葵,却被海葵嫌弃和误会。
短短几分钟,蒋异浪已经把自己短暂的一生给回忆完了。里头完全没有让他感到快乐和幸福的事件,除了痛苦就是委屈。
“海葵。”蒋异浪痛苦的唤着海葵的名字,就好似海葵下一秒钟就要咽气了似的。
海葵确实快咽气了,被蒋异浪憋的。
蒋异浪早前吻的她快窒息,不吻她之后,又把她口鼻狠狠压在他胸口,堵住她的呼吸。现在她眼前乌黑眩晕,脑袋里面金星乱窜,手脚开始痉挛,离死不远了。
“海葵啊。”蒋异浪哭丧似的,又哀叹了一声。
奋力张开嘴,用全力咬在蒋异浪胸口上,咬的蒋异浪“嗷”一声痛叫,总算松开了对她口鼻的压迫,让她能够呼吸到空气。
捂着胸口,长长吸了口气,海葵眼前的黑色缓慢退了下去,透过微弱的光芒,能看清楚蒋异浪的模样。
明明被强吻的是她,差点儿被憋死的是她,可蒋异浪痛苦纠结着大脸,就好似刚刚被强迫的是他似的。
“海葵。”蒋异浪揉着被海葵咬痛的地方,小心翼翼唤着海葵的名字。
海葵调整好呼吸,冲出草窝后,站在窝外等着蒋异浪出来。
蒋异浪像是大黄附了体,脑袋上顶着几根草棍,从草窝里慢腾腾的钻了出来,僵立在海葵面前。
舔了舔嘴角,蒋异浪舌头在嘴巴里胆怯而痛苦的蠕动了几秒钟,低唤海葵的名字,“海葵。”
海葵怒道:“我还没死呢,你能不能别老叫魂儿似的叫我。”
指指乌黑的天空,海葵怒目圆睁,“这大晚上的,荒郊野外,你这么叫来叫去,要是被哪个孤魂野鬼听到了,把我魂儿拉走了怎么办!”
“你别摆这种痛苦委屈的模样,该痛苦该委屈的是我!我怎么你了,我是摸你了还是用眼神勾搭你了,你怎么突然就犯病了你,啊?我差点儿被你给憋死!”越说越气,海葵真想朝蒋异浪脸上揍两拳,“你有心想憋死我是吧?差点儿就死了我!”
重哼一声,海葵做总结,“你就是有毛病!”
“我喜欢你。”蒋异浪直勾勾看着海葵。他眼里有着感情得不到共鸣的忧郁,有着我爱着你你却喜欢臭水沟的痛苦。
臭水沟,自然就是海容。
海葵看不懂蒋异浪眼神里的深层意思,她只觉着蒋异浪的眼神让她发毛,让她浑身都不对劲。
“我挺喜欢你以前那种天不怕地不怕的嚣张模样,那样才适合你。做人最好前后一致,要不然容易被别人当成疯子。你一会儿嚣张,一会儿又风花雪月儿女情长的,这容易失了人心。”海葵搓搓胳膊上竖起来的寒毛,定了定神儿,摆出一副老大哥用人生经验教导小少年的架势,规劝蒋异浪,“我这也是为了你好,你想要得人心,让手下心甘情愿跟着你,就别一阵一阵的,太吓人啦。”
蒋异浪瞅着海葵,想想早前强吻海葵时海葵的反应,他算是明白了一件事情,海葵根本不在乎被强吻,海葵根本没有贞洁观念,海葵的愤怒来源于被强迫,而不是来源于贞洁被玷污。
蒋异浪开始怀疑海葵是否和海容有些什么,但是想想海葵那青涩至极的反应,他在心里摇了摇头。
想来想去,蒋异浪只能将海葵的反应归结为另类。
海葵本身就很另类,与众不同。别的姑娘家在家里绣花织布,海葵在外头杀人放火,别的姑娘家穿着裙子见了男人就脸红,海葵却早早就在海上见过无数男人的那玩意儿,而且,她从不穿裙子。别的姑娘家,说话细声细气,身上带着香腻腻的脂粉气,海葵则常常阴阳怪气,话里带刺,身上也没香腻腻的脂粉气。
别的姑娘家,要是被讨厌的人强迫着吻了,肯定会剧烈反抗,恨不得杀了强迫她的人,事后会痛哭流涕无数天,甚至会因为感到自己不再贞洁而自尽。
海葵呢,愤怒短短一阵子之后,竟然还能和他交谈,还会规劝他。这说明,海葵根本不在乎被这些,完全不在乎这些。
蒋异浪越想越苦恼。
海葵比蒋异浪还苦恼。
她糟心的抓乱头发,“有时候,我简直怀疑你是个女人!你怎么能成天把喜欢啊爱啊挂在嘴边呢。你又想着打天下又想着风花雪雨,你这人太怪啦!”
倏然瞪向蒋异浪,海葵表情执拗中透着几分不谙感情的幼稚劲儿,直冲冲道:“反正不管怎么样,你不要再喜欢我,我不想变成你这么怪。我要过安宁的小日子,养鸡喂猪种田的安宁小日子。”
蒋异浪沉默了一阵子,涩然吐出几个字,“海葵啊。”
“别叫我名字了,我都被被你折腾出毛病来了。”海葵这会儿才想起来之前那个吻,想起来蒋异浪舌头在她嘴里翻来覆去的折腾,后知后觉感到嘴里不舒服,像是多了个口条儿似的。
舌头在嘴里左右动了动,又勾着舌头尖儿触触上颚,海葵厌弃道:“快走吧。”
接下来的时间,蒋异浪异常沉默。偶尔他用一种诡异莫测的目光凝视海葵,盯的海葵后背冒冷汗。但在海葵看向蒋异浪的时候,蒋异浪就会瞬间收回目光,装作根本就没有看向海葵。
到了盐城乔树语所住的三层小楼不远处,海葵与蒋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