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突然道:“你到海家庄之前经历过的事情,你根本没忘。你没失忆,你是装失忆。”
海容道:“我在海家庄的时候,确实什么也不记得。慢慢记起来,是在被廖守静抓起来后。”
陈锦之道:“你老家是哪里,你究竟是什么人?”
海容拍拍桌子,站起来,微笑看着陈锦之,道:“我是海容,我老家是海家庄。”
陈锦之瞅着海容,无奈叹气,“你不想说就什么都别提,你现在说个半截,神神秘秘的,勾的我心肝肺都痒。被这事儿一闹,今晚上我可是别想睡了。”
海容道:“我记起来的并不多,我只记得我老家这边的地方,也在海边。我不是什么大人物,父母是打渔的,有几个兄弟,但我记不清楚是几个。家里遭了饥荒,准备到外地去讨饭。我因为身体不好,我父母嫌弃我是个累赘,就趁着我发烧,把我扔进了海里头。”
陈锦之觉得海容说的并非是真话,但他没有继续追问,而是安慰了海容一番,并鼓励海容朝前看,把眼光放远。
海容道:“我们别说这些没用的了。我们还是想想,该怎么回家吧。”
大门口被灾民们堵着,海容和陈锦之肯定没法从大门离开。这家商行没弄后门,他们没有捷径可逃,也没有飞檐走壁的本领,只能等着外面人潮退散,再悄悄离开。
海葵在家里左等右等等不来海容和陈锦之,一直等到半夜,也没见他们回来。
打发红花绿花去睡觉之后,海葵也做了进屋睡觉的样子。
半个小时候,海葵翻窗而出,鬼魅般无声窜上屋顶。她沿着屋顶一路快跑,在屋顶之间跳窜,很快便来到了锦海商行的屋顶上。
看到锦海商行大门口那么多人,海葵明白了海容和陈锦之不能回家的原因。
她从屋顶爬到侧墙,壁虎般爬窜到窗户外,轻轻敲了两下窗户。
海容听到敲窗声,以为是蒋异浪派了人过来。
他将窗户打开,海葵从窗外一闪跳进了办公室里头。
“你是?”陈锦之疑惑的问了两个字,紧接着快速反应过来,惊喜道:“海葵,是你。”
扯下脸上蒙着的黑布,海葵道:“你们一直没回家,我就过来看看。”
陈锦之围着海葵打转,啧啧有声,“从来了这儿,你一直没用功夫,我都快忘了你有这一手。”
海葵嘿嘿一笑,讨好的看着海容。
海容原本想斥责海葵不该贸然行动,见海葵摆出讨好的模样,便将斥责的话收了回去,招手让海葵到他身边,“以后别再这么做了。”
海葵道:“我担心你啊。”
陈锦之故意委屈道:“你只担心海容?”
海葵道:“也担心你。”
陈锦之摆出痛苦难过的牧模样,捂着胸口,像是心绞痛似的,哀戚着声音道:“我是捎带的,就像是买斤面粉捎带送一粒盐。我就是那粒盐,不起眼的被人嫌弃的小盐粒。”
海葵道:“你说的我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陈锦之嘴角一挑,立即恢复笑脸,调侃道:“你一会儿准备背一个扛一个,将我们带回家么?”
海葵摇头,“我准备拖着你的脚,将你倒拖回去。至于海容,我抱着。”
海容弹了下海葵的鼻头,道:“别胡说八道。”
他让海葵先回去,他们等外面的灾民们离开,他们就回去。
海葵觉得外面的灾民们不会离开,因为对于灾民们来说,天就是被子地就是炕,睡哪儿都一样。
他们这会儿扎堆在门口,肯定是不准备再挪窝了。就算海容和陈锦之等到天亮,灾民们也不会散开。
海葵想引开灾民,让海容和陈锦之能趁机离开锦海商行。为了让海容同意,她狡猾的将一样被堵在锦海商行的伙计们抬了出来,“那些伙计们肯定也想回家啊,他们家里老婆孩子都在等着呢。”
陈锦之站在海葵这一边,相信海葵的能力,与海葵一块儿劝海容,“你就别担心来担心去了,海葵比我们两个人加起来都厉害的多。我同意让海葵去。”
海容同意让海葵引开灾民们,但让海葵一定先要保证好安全,并且一定要注意好脸上围着的黑布,不能让黑布掉下来,以免被隐匿在周围的有心人看见真面目,造成不必要的麻烦和危险。
海葵连连应声答应。
从窗口闪跳出去之后,海葵落到一侧的胡同里头。
她在胡同里酝酿了几分钟,从另一边转出去,来到街口。接着墙壁隐匿身体,海葵突然暴起一嗓子,“旁边元宝街的金店和粮油店被打开了,二哥,你们快过来!有很多金子和大米!”
紧接着,她又惟妙惟肖的吼出男人的声音,“三子,元宝街这边有好东西,快过来!”
随后她又闹出了几嗓子,并在街口来回窜了几下急切的招手。
灾民们一听有金子和粮食可以抢,根本没有去分辨是真是假,见有那么多声音,加上有人影在街头招手,他们有很多人立时就相信了这回事。
好几个灾民窜跳着站起来,朝街口快跑。
有了领头的,剩下那些灾民们也立刻窜跳着站起来,撒着欢儿的朝街口跑,追着跑在最前头的海葵,去往元宝街。
拐进一条胡同,海葵甩开这群奔跑的灾民,窜上屋顶。
她回到海容和陈锦之的办公室,同他们招呼了一声,先一步回了家。
海容和陈锦之,在海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