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葵嗤笑,“都这时候了,你还惦记着御鲨这事儿呢。”
“之前是,现在不是,现在我惦记的是你。”蒋异浪用胳膊肘轻轻拐了下海葵的胳膊,用眼神勾搭着海葵,“我担心,如果我被怪物弄死了,剩下你一个,回头你岂不是要守一辈子活寡?我不舍得你守活寡,所以我要活下来,我们都要活下来。”
海葵白了蒋异浪一眼,“你放心,我绝对不会守活寡,尤其不会给你守活寡。”
“那我就更不放心了。”蒋异浪认真道:“要是你回头跟了别人,和别的男人亲嘴睡觉,那我死了也闭不上眼睛。我肯定会化成恶鬼,成天跟在你身后。”
他出手如电,在海葵后脖子上轻轻拍了两下,“就贴在这儿,贴在你后脖子上跟着你。”
海葵打了个哆嗦,恼怒道:“你能不能别老耍我?”
蒋异浪摆出失落伤心模样,“你还是不相信我喜欢你。海葵啊,到底怎么才能让你相信我。难道,必须让你占了我的身子,才能让你相信我?”
海葵肉麻的浑身发颤,“你真该去戏台上演戏,肯定能红透半边天。”
“不,能红透整片天。”海葵加重声音,厌弃瞅着蒋异浪。
她拉住缆绳,灵活窜上船杆,躲避蒋异浪。
蒋异浪踱步到船杆下,右手搭在眉骨上,仰头看着海葵,笑呲着白牙,表情愉快的不得了。
海葵在旗杆上呆了小半天。
她刚开始是为了躲避蒋异浪,后头,觉得这地方视野好,能看的更远,就继续窝在上头。
海风撩红了她的脸颊和鼻头,让她像是喝了口味淡却后劲儿十足的苹果酒,又像是擦了胭脂。
太阳落了一半到海下头,另一半畏畏缩缩的在海面上,光线甚至不如煤油灯。海葵舔了下手腕,将手腕伸向太阳,屏息感受着风向。
东南风。
明天会是个好天气。
她爬下旗杆的时候,正赶上邓项涞吩咐士兵们检查武器。
见到海葵下来,邓项涞迎上前,“明天上午我们就能到离岛。”
“嗯。”海葵见那群士兵在检查枪支,停下来,看了一小会儿,寻思着是否向邓项涞要把枪。
她手腕上的鲛丝,只适合近距离搏斗。
枪,则适合远距离作战。
明天很危险,她需要一把能够远距离作战的武器,而枪,是目前最好的选择。
邓项涞善解人意,不等海葵张口要,他主动从腰侧解了把枪下来,递给海葵,“这把枪送给你。”
海葵没推脱,接了枪后,笑着向邓项涞道谢。她拿在手上把玩了几秒钟,对邓项涞道:“明天,如果你遇到危险,我会救你。”
邓项涞失笑,心里却觉得暖和,“我知道你厉害,但这种时候,你应该躲在我背后,我来保护你。”
海葵没辩解,只是强调了一遍,“你送了我一把枪,我会救你。”
邓项涞摸了下脸颊,笑着摇摇头。
蒋异浪也给海葵准备了一把枪,但海葵没要,因为她已经有了一把。
看着海葵手里那把枪,蒋异浪酸意十足,“你手里那把,没有我这把好。”
“我喜欢。”海葵用布帕擦着枪口,仔细而小心翼翼的揉搓着,仿佛怕把枪搓疼了似的。搓了几下后,她举起枪,就着光,仔细检查着。见有晦暗的地方,就哈上一口气,轻柔小心的擦拭。
蒋异浪浑身冒酸气,“你手里这把,枪口有磨损,准星肯定也不好。把你手里这把给我,你用我这把。”
蒋异浪把枪放到桌子上,朝海葵面前一推,以蛮横架势与海葵换枪。
海葵将枪别到腰侧,“不,我就喜欢准星不好的。想打眼睛的时候,可以打到鼻子,这多有意思。”
“你喜欢准星不好的,我那里有。”蒋异浪霸气外泄。
海葵玩乐似的踢了蒋异浪椅子一脚,“我爱用什么就用什么。”
蒋异浪盯着海葵腰侧的手枪,眼神一寸一寸的朝上挪,挪到海葵脸上。他笑了,笑容有几分狰狞,但这狰狞一闪而过,快到无法被目光捕捉到,“明天会有一场恶战,你好好休息,养足精神。”
海葵抓紧时间,小睡了一觉。
天还没亮,海葵就醒了。
她上了甲板,发现甲板上站满了人。
大家井然有序的忙着,繁忙却不嘈杂。
海葵找到蒋异浪。
蒋异浪正站在船头,盯着雾雾蒙蒙的远方。
“你在看什么?”海葵循着蒋异浪的目光,看向那一片雾气。
蒋异浪拉住海葵胳膊,歪着头,凑到海葵脸颊旁边,抬手指向雾气中间,“你看那里,那里是离岛。”
海葵眯起眼睛,仔细观看,却看不出蒋异浪指的那片雾与其他地方的雾有什么不同。颜色,浓淡,和其他地方的雾水完全一样。
“等太阳出来,雾水散开,我们就能看到离岛。”蒋异浪压抑着激动,语气有些发颤。
海葵道:“海上有句谚语,叫雾遮岛,到不了。被雾遮住的岛,最好不要去,基本都是有去无回。”
“这是海雾,不是绕岛的山雾。”蒋异浪在海葵脑门上拍了一下。
海葵指向雾当中间,“雾的颜色变了,你看中间,这是断山雾。”
雾水起了变化,中间横切出一道模模糊糊的暗线。暗线以下,雾水颜色渐渐浅淡。暗线以上,有三角形大小的一处,颜色不变。三角形周围,雾水颜色也在渐渐浅淡。
“断山雾?”蒋异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