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光从窗缝中漏进来,千寻只觉得浑身酸痛,剑眉微蹙,勉强抬起眼皮。一转头。恰好迎上身边人璀璨若黑曜石般的瞳仁。
微光中,他肤光如玉,眸光潋滟。
单手托着下颚,兰指微翘。
诡美凤眸撩人斜飞,悬胆鼻精致无双,艳绝的薄唇浅浅勾起,顿生万种风情,好一副欲语还休的模样。
若说是勾魂蚀骨,也不为过。
身上凉飕飕的,千寻钻在被窝底下,饶有兴致的望着醒来第一眼就能见着的美男子,餍足的扬起唇角,“爷这是作甚?打量着要勾我?”
“就你这小身子骨。也敢说本座勾你?”他指尖挑起她精致的下颚。也不多停留,若鸿羽撩动般的轻柔。指尖划过她的脖颈,徐徐而下,最后停驻在她的丰盈之上。
千寻稍稍一怔,挪动一下身子,“爷,时辰不早了,不该出发吗?”
“若不是你,本座早已在百里开外。”楼止漫不经心的揉过她肩胛处的咬痕。
清晰如旧,那是属于他的印记。
“爷不必嫉妒,自个儿肩上也有一个。”说也可惜。楼止肤光如玉,偏生的她次次都咬着他的肩胛。不过也无妨,次次他都能将这伤痕消磨得不留痕迹。
艳绝的唇,吻上她肩胛处的咬痕。
“还怪为夫吗?”他伏在她的耳畔低问。
声色暗哑,清晨的磁音教她身子一颤。
虽已算老夫老妻,但千寻的面色还是忍不住浮起一片朝霞般的绯红。羽睫微微垂着。她伸手环住他的脖颈。身子紧拥在一处。
“以后,别放开我的手。无论是生是死,我们都要在一起。”她附在他耳边,说得斩钉截铁,“我不奢望能助你一臂之力,我只希望,无论你坐拥天下还是一无所有,陪在你身边的人一直我。”
凤眸微沉,却有着一丝难以遮掩的暖意。
得妻如此,夫复何求?
捧起她的脸,楼止笑得何其恣意狂狷。一如初见时,那个凝了盛世风华的男子。高傲绝冷,却只为她一人笑谈。
梳妆镜前,他修长的手,灵巧的为她绾青丝。
她透过镜面反射,望着身后的楼止。
如缎的长发及腰轻垂,那张精致的认真。他执着玉篦子,慢慢的为她打理长发。
曾几何时,那一袭白发,教他痛彻心扉。
如今,也算是了却一段心伤。
抹额垂在眉心,发髻清爽干练,羽冠轻挽。
极好。
他的双手按在她的双肩处,俯下身去看镜中的两人,勾唇笑得邪魅狂狷,“极好!”
千寻起身,定定的望着他。
四目相对,只是轻轻的将手探入他的腰间抱着。将脸贴在他的胸膛,听着属于他的心跳,闻着属于他的呼吸。那一刻,便是天崩地裂,也别想把他们分开。
彼此相拥,彼此融为一处。
江山如画,怎比得上她嫣然轻笑?
她被丢怕了?
楼止谩笑,“不中用的东西,如此腻歪,真是欠调教!难不成昨儿个夜里,为夫还没喂饱你?”
千寻越发将他抱紧,“我唯一无法选择的,是在有生之年忘了你;而我唯一值得庆幸的,是有生之年还能遇见你,我还有那么长的时间,可以与你共度余生。可以,好好的爱着你,爱着我们的孩子。”
他顿在那里,低眉只看见她漆黑如墨的发,没能看到她的表情。
却听出属于她的哽咽。
“就算没有流兰石,我们还是可以共度余生。”尽管不知道会在哪一天,他突然就放了手,但至少目前……他还是可以努力的活下去,给她想要的一切。
等到一切尘埃落定,与你策马九州又何妨!
外头的阳光极好,已经过了晌午。
应无求神色不太好,上官燕倒是精神奕奕。
“怎么回事?”楼止睨一眼应无求,眼底略带嘲讽。
闻言,应无求行了礼,也不多说什么,只是看了上官燕一眼。
却引得千寻噗嗤笑出声来,一把拽了上官燕去院子一角,“你怎么把应无求弄成这样?”
上官燕错愕的盯着千寻,“少主这话太过,什么叫我把应无求弄成这样?分明是他昨儿个自己打地铺受凉,与我何干?”
千寻一怔,“你们昨晚没、没……”
“没什么?”上官燕瞪大眼睛,“少主你不会是以为我们两个……”话未说完,上官燕的脸蹭的一下红得彻底,“爹说了,女孩子家,没成亲千万别、别被男人骗上床,否则来日后悔便悔之晚矣。”
干笑两声,千寻扭头望着不远处若斗败的公鸡似的应无求,“那他……也没有主动吗?”
“主动?”上官燕嗤鼻,“就那块木头吗?别看他在外头耀武扬威的,给他十个胆子,也不敢随便、随便碰我!何况要是真刀真枪,他也未必能赢我。”
千寻无奈的扶额,“所以昨夜你们一个睡床,一个打地铺?”女休记圾。
“是啊!”上官燕挑眉,“男女授受不亲。少主,你想太多了!”
听得这话,千寻转身朝着楼止走去,憋着笑,以免应无求觉得尴尬。楼止素来心明如镜,自然也明白了个中道理,也不说什么。
如今南理国的事才是大事,其余的顺其自然便是。
见着楼止开始部署出关后的事情,千寻便朝着马厩走去。
马背上,帆布包裹的木盒子被缓缓取出。
“少主,这不是……”上官燕抿着唇,这盒子分明是云殇给的,怎么少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