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子深处,上官燕冷然伫立,陡然间四面八方涌出数十名黑衣人,扑通扑通跪了一地。“参见姑娘,您没事就是万幸。”
“我没事。”上官燕冷了眸,“昨儿个我们损失多少?”
“死了三个。”为首的起身。
上官燕颔首,“继续照计划行事。对了,少将军可有什么别的交代?”
对方摇头,“没有,除了交代唯公主是从,别的,一句都没有。”
“继续处理名单上的人。”上官燕冷道。
众人异口同声,“是!”
前一日因为阿朗克被刺闹得人心惶惶,伊曼也受了伤,完颜穆更是暴跳如雷。然则搜遍了附近的每一寸,都没有发现梁上燕的踪迹。
这个神出鬼没的人,就如同从天地间消失一般。没有半点痕迹可寻。
阿朗克负伤,却实实在在的打消了完颜穆的疑心。
因为由此可见,对方根本没打算放过阿朗克。
轻抚胸口。阿朗克端坐床榻,房内烛光摇曳,窗外黑影浮动。
“两天一夜,全无梁上燕的踪迹。想必完颜穆会恨得发狂。”窗外,有人低低的发着笑声,却又好似隔得远,那声音有一种虚无缥缈的低徊。分不清,是男是女。 女司向号。
阿朗克轻咳两声,“至少他不会再怀疑我。”
“一场苦肉计,你也够拼的。不过太冒险。险些连我的人都赔进去。”外头的声音冷了几分,“你可没告诉我,箭上有毒。”
“你不是没事吗?”阿朗克起身,抬手按灭了烛火,房内陡然漆黑一片。
“谁给谁收尸,还不一定呢!”外头的声音渐行渐远,“不过,你妹妹可没那么幸运了。少主会手下留情,但并不代表我会。为了少主,谁都可以牺牲,包括我自己。”
音落,外头冷寂无声。
阿朗克苦笑两声。“都已经这样了,横竖活不了,不如成全她。”
语罢,却是一声长叹,寂冷的房内漆黑如墨,唯有阿朗克一人独坐,想着那些再也回不去的从前。
似乎是……很遥远的事情了。
他想着,月琉宫里的始月,现在该是什么心情?
完颜穆得到了她,势必也不会再松手。沉寂冷宫那么多年,她所期盼的也不过是远离是是非非。直到她了解了一些事情,而后决意留下……
当年的事,又有几人能说得清楚?
当无力辩驳彼年疯狂,只能轻叹一声,道一句少不更事。
月琉宫里,完颜穆再一次驾临。
纵使始月不愿,却也是无可奈何之事。然则事已至此,她还能说什么做什么?这南理国是完颜穆的,她充其量不过是后宫的一份子。
如今完颜穆什么都得到了,她还有什么可以继续坚持的?
唯念着,能赎清当年的罪,而后……
该留的留,该走的走。
不过尔尔罢了!
衣衫尽退后,始月只能死死闭着眼,不敢睁眼去看面前的完颜穆。她打从心里厌恶这个男人,从开始到现在,一直都不曾动过心。
然,剧烈的撞击还是让她不由自主的握住了他的胳膊。
“嘶”几乎是冷彻骨髓的轻嗤,始月骤然睁开眸,视线陡然落在完颜穆的胳膊处。上头有个奇怪的刺青。从前她只管闭着眼,始终不肯去看他。
直到现在,她忽然才发现,这里……
似乎发现了始月怪异的眼神,完颜穆忽然用一种极为阴冷的眸光,死死盯着她的脸。
心,陡然漏跳半拍,始月眸中噙着泪,精致无双的脸上泛着迷人的红晕,却是咬了唇,柔声哽咽道,“慢点,我……我受不了。”
她就像极为珍贵的瓷娃娃,雪白的肌肤上泛着欢爱过后的绯红。
美丽,而娇弱。
楚楚,而动人。
教完颜穆的眸,瞬时柔和不少。
完颜穆俯首吻上她的唇,而后含住她的耳垂,“只要你乖乖听话,等我拿下天朝江山,王后的位置非你莫属。我要你成为我的女人,与我比肩而立,成为天下间最尊贵的女人。”
始月落了泪,却盯着他一语不发。
看着欲语还休,却是别样的撩人心扉,别样的勾魂摄魄。
她从不屑这样的手段,可是现在,她已无计可施。
夜深人静的时候,听着耳畔传来完颜穆沉稳均匀的呼吸声,始月才算松了一口气,将紧绷的身子重新调整了姿势。
伸手,始月借着帐外透进来的昏暗微光,仔仔细细的观察着完颜穆胳膊上的印记。
她记得他似乎没有这个印记,怎么现在……
而且完颜穆似乎对这个印记格外在意,不许任何人触碰。便是这几次房事上,她若不慎握住了他的胳膊,他也总是那一副警惕的表情。
完颜穆睡着,始月想了想,壮着胆子以唇触碰他的印记。
所幸完颜穆并没有多大的反应,但始月却随即蹙了眉头。
为何这个印记……
娇眉紧蹙,恍惚间,她似乎想起了什么,骇然瞪大了眸子。
难道是……
心头,仿佛被什么狠狠撞了一下。
始月深吸一口气,小心翼翼挪开完颜穆置于自己腰肢上的手,小心翼翼的下来床榻,而后小心翼翼的取了罗裙穿上。
外头的婢女,半眯着眼睛靠在殿门口。
故而始月并不从正殿出去,而后绕道后殿,从偏门走出去。
一路上,始月半低着头,尽量走阴暗处,免得碰见宫人。及至一处无人的偏殿,这原就月琉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