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妃,蛊是什么?”云止望着孔翎远去的背影,扭头望着面色素白的长歌,眼底的光黯淡了一下。而后怔怔的盯着指尖的伤口。
长歌深吸一口气,俯身抚过儿子的脸,“不管母妃跟姨娘发生何事,你跟九儿都要好好的,明白吗?”
云止蹙眉,“母妃这话是什么意思?”
“我们这一代人的恩怨,无谓累及晚生后辈。”长歌轻叹,九儿搓揉着眼睛抱住了长歌的腿,嘟着嘴抬头泪眼朦胧的盯着长歌。
长歌一笑,将九儿抱在怀里,“九儿还疼吗?”
“不疼。”九儿的脑袋摇得跟拨浪鼓一样,亲昵的搂着长歌的脖颈,软软的喊了一声,“姨娘。”
“都会……好的。”长歌望着孔翎消失的方向。眼底的光复杂至绝。她相信孔翎不会如此狠心,不敢真的对付两个孩子,可是……俗世多变,今日难料明日事。谁知道,明天会是什么样子?
江山风云起,或碾落成泥。或青云直上。
终归,没有定数。
一大一小两个身影坐在院前石阶上,鹰隼落地慢慢踱步。九儿托腮望着一语不发的云止,起身扑向鹰隼。哪知鹰隼忽然振翅飞去,盘旋半空就是不肯落地。
九儿蹦跶了好久,最后可怜兮兮的喊了一声“九哥哥”。
云止回过神,极好的容色稍稍蹙眉,将中指抵在唇间,一声哨音,鹰隼即刻飞落在他身边,“姨娘和我不是教了你多回?”
“九哥哥学会就是!”九儿蹲在台阶上,抚着鹰隼的冠羽。
闻言,云止戳着她的脑门,只一个字,“懒!”却见应不败纵身窜入宫墙,快速穿梭在回廊里。心下一怔,随即站起身来,“好像出事了。”
九儿愣住,“是应大人。”
云止颔首,“走。去看看!”
说着,二人携手快步朝着正殿跑去。
长歌坐在那里,神色微冷。
应不败步入门内,快速上前行礼,“娘娘!”
“原本不该找你来。”长歌攥紧了拳头,“实属无奈,不得不找你。想有件事委托于你,不知你可否……当然,本宫必得事先说明,此事性命攸关,很可能搭上你的身家性命。”
“卑职和犬子的命,皆是娘娘所给。不管什么时候,都唯娘娘是从。”应不败扑通跪地,“卑职出生江湖,没有那么多的规矩。能入朝为官,皆是冲着娘娘的救命之恩。”
长歌深吸一口气,“这宫里,本宫也没有可信之人,除了你委实想不出第二个。”说着,便搀了应不败起身,“明日三更时分,守着九皇子,护其周全。”
应不败一怔,“娘娘的意思是……将有大变?”
“别问了,照做就是。若然九皇子得保,就算死本宫也记得你的恩情。”长歌轻叹一声。
道是不问,应不败真当缄口不问。想了想才道,“卑职一定办到。”
长歌点了头,“多谢。”
门外,九儿抬头望着面色僵冷的云止,小心的扯了扯他的衣角。云止不说话,只是抱起她转身就走。
“九哥哥,你生气了?”九儿搂着他的脖颈,“九哥哥,你不高兴?”
云止不说话。
“九哥哥,你说话啊……”她凑在他的脸上嘬了一口。
云止顿住脚步,上官燕快速上前,“九皇子,少主,十三皇子来了。”
闻言,云止点了头,放下九儿,转头望着欣喜而来的云殇。
“九哥。”云殇一笑,继而伸手抚了抚九儿的刘海,“九儿。”
“十三哥哥!”九儿笑着,“九哥哥不太高兴哦!”
云止低眉望着稚气的九儿,他已十岁,自然能察觉身边处境的异样。可是九儿太小,压根不明白四下发生了什么事。巨尤呆巴。
只怕,要出大事了。
否则姨娘不会下蛊,母妃不会私下里将他托给应不败。
“九哥,怎么了?”云殇不解。
深吸一口气,云止定定的望着云殇,勾唇笑得牵强,“十三弟,你先回去吧,我……我这里有些事,今天不能与你下棋了。”
云殇愣住,“我能帮上九哥吗?”
云止摇头,“不能。”
闻言,云殇怅然若失的看了九儿一眼,低低的“哦”了一声。
见状,云止道,“十三弟,你也不小了,身为皇室中人,该担起应有的担当。没人能护着你一辈子,能保护你的,唯有你自己。”
“九哥在说什么?”云殇蹙眉。
云止拍了拍他的肩膀,小小年纪却是少年老成,“回去吧!好的坏的,身为男子该自己承担。若别人欺负你,你有把握时才能一击必中,若没有把握只能忍着,等到你有足够的能力还击,才可放手一搏。明白吗?”
云殇定定的望着云止,似懂非懂的点头。
“回去吧!”云止牵着九儿抬步就走。
九儿回眸嫣然,笑着朝云殇摆手。
只是云殇不曾想到,这一眼回眸,便成了两生相隔。再见旧容颜,早已不是昔年模样。
云殇并不知春燕衔泥宫里发生何事,悻悻转回广胤宫。
刚进门,便瞧见兰韵坐在正殿内。
“去哪儿了?”兰韵冷了眸。
心下一紧,云殇急忙上前行礼,“参见母妃,儿臣去御花园走了走,并未走远。”
“是吗?”兰韵冷笑两声,“这些日子,你成日趁着本宫午睡时悄悄出去,难不成跟哪个狗奴才玩得尽兴了?”
“儿臣不敢!”云殇身子一缩,面色瞬时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