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冲和周萧从看守所里把只有十五岁的李可接出來的时候,正逢中秋节的前几天,京城里所有的街面上,能够卖食品的店里边全都摆满了各式各样的月饼,
周萧一如既往的委身下属,他开着车,车是一辆改装过的四缸发动机中华勇士,一辆可以随时加速到上百公里时速的特战越野车,
李可唯唯诺诺的坐在后排,石冲嘴里总是像在咀嚼什么东西似的,忽然他抹一把嘴,看着低头不语的李可,有些体恤下属的意思:“咋了,还不信吗,资料都给你看过了,你外公很忙,沒能抽开身,你也知道吧,这种仰仗关系从里头放你出來,要是被军队党委知道了,别说是总司令,就是中央里的大头领导也不敢这么明目张胆,所以你就不要怪我们司令了,他叫我们來,也省去了很多不必要的麻烦,”
但是当时的李可想的不是这些,她在怀疑,悲催的生活就这样无头脑的结束了,自己的母亲如此的背叛了父亲,然后不顾及自己这个女儿跟着男人跑了,那自己的外公又会是个什么样的人,他这么高高在上,有这样的女儿不管吗,大人的世界,很无礼,他们说什么就是什么,他们认为应该怎样就怎么样,凭什么,
“不凭什么,就因为她是咱们总司令的外孙女,就这一点,应该给她以前的悲惨命运得以补偿,快,掉头到军部,三军调遣令一定要给她,老司令以外,只有小可最能胜任了,”石冲跟开车的周萧叽歪着,说的话当过兵和稍微了解一点军队的人都知道是多么的无比扯淡,然而打断李可思绪的同时,这丫头,傻乎乎的真信了,
周萧闷声闷气的开车拐弯,军部在哪儿,李可肯定是不知道的,石冲随便弄一个场所摆设一番,就弄的跟真事儿一样,
车子开到了北京五环附近的一个叫“树村”的地方,这里的地理位置叫个“厢黄旗”,距离这里最近的农业大学向西两华里就到,车子开进了一个大院子,院子西边是个叫“博雅西园”的居民公寓,之间隔着一条大路,大院子的东边是北京蚁族外來务工者的聚集地,这个院子,看上去并不像刚刚铺设出來的,院墙浓绿发紫色的爬山虎乱七八糟的覆盖了厚厚一层,
门口的左右两边各有高台岗哨,上刺刀的步枪哨兵,看到车子來了立刻行驶持枪礼,滑动路障被一名士官快速挪开,车子开了进去,
李可以前在东北西岭的时候见过军大院,就是这个样子,只是里面的内容,就不清楚了,每天清晨总能听到嘹亮的军队出操喊口号的声音,浑厚有力,震慑心脾,
一行军队列队走來,看到军车立刻驻足半面转体,行军礼后,周萧按了一声喇叭,石冲在窗口向外瞄了瞄:“哟~~今天打靶是吗,好啊,咱们也跟着去凑凑热闹呗,”
周萧撇着嘴道:“哎哎,注意你的素质,”
石冲这才想起李可就在身边,于是他嘿嘿傻笑着说:“小首长啊,以后呢,你就是我们的上司了,您得多多提拔我们才行啊,还有,待会儿啊,我带您去见一见您的警卫员,放心,是个sān_jí士官,女的,警卫连出身,完全可以帮您解决生活上和工作上的一切需要,你缺什么、想要什么,或者接下來的一系列行程,她都会给你安排好,”
李可还是觉得很别扭,心想他怎么就莫名其妙的成首长了,太晴天惊雷了这也,要说以前,自己父亲给自己买來一个关系在军队当个兵,有个舒舒服服的兵役生涯也算合适,可现在问題是自己一无所有了啊,几年前那个道士骗自己离开家乡之后,就一直想要回去看看,然而沒有机会,也沒有资格,说不准,爷爷奶奶都老了,他们会不会忘了自己,认不出自己來呢,
“我…我可不可以回一趟老家,”李可有些不好意思的说出來,低着头,眉头稍稍紧蹙,她担心石冲会拒绝,给自己的感觉,就好像蜜糖陷阱一样,说是把自己救出虎口,或许这就是个替罪羊的代价,
养父海金彪想要wei亵自己的时候,其实李可也不是很确定发生了什么,只是用力一推,然后眼前天下皆白色,晃眼的亮光致使自己失忆一样的昏过去,醒來的时候,养父给自己准备的安乐窝就成了露天大窟窿,整栋楼的一整面墙都塌下來了,
从家乡的那个雨夜,诡异的道士不知道用了什么邪门儿的法术,自己离开家乡成了街头小乞丐,再后來进孤儿院学习女子教养修身,直到被养父领走,这一连串的记忆给李可只有一种感觉:这不是我喜欢的人生,
“行啊,随时都可以,嘿嘿…不过……您得先见到了您的警卫员再说,由她带您去完成您希望和准备去做、想做的事情,这也符合身份,我…嘿嘿,我就是一个跑腿的小兵,我…切~~嘿嘿……”石冲挠挠头,之前的兵样子完全沦丧,宛然一个烂人兵油子的德行,
“嗯,好吧,就按你说的來,”李可应声后,车子也停了下來,
远处,一名中尉站在那里,似乎已经等候多时,石冲跟周萧四目傻眼的瞪着,周萧使眼色示意下车再说,见机行事,
“怎么回事啊,杨丹惠呢,”石冲下车小跑上前,压低声音的质问这名男中尉,
中尉咬着嘴唇,但他身板挺直,眼角余光扫了一下石冲身后的女孩,他回应着:“她刚才來电说要下午才能过來,今天是她女儿学校组织的什么中秋活动,要去到学校里缴费,所以您看……”
石冲闹着头顶骂道:“这他奶奶的叫什么事儿,现在这群废物学校,怎么干什么都要收费,明明她闺女是寄宿学校,这可好,怎么非要赶上今天交钱呢,真尼玛耽误事儿,”说着,他一把推了推中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