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3年7月15日,晚上江进有应酬未归,指针还差五分钟就走到了12点。
江屿心失眠近一个月,睡不着,去了江进的书房,本是打算找一些书籍或过期的文件打发时间,却无意间发现那份dna报告。
那一瞬间,大厦忽倾,她的世界好像只剩下满地的残亘断瓦,她孤身废墟,绝望无助。
她没有看最终的结果,也没有哭,只是捏着报告的手像是得了帕金森的患者,控制不住的颤抖,嘴角缓慢的往上扬,露出无声的笑意,那抹笑凄厉的怎么也融不进眸底。
过了许久,她将报告放置原处,一整晚都坐在姜静雅的书房,盯着姜静雅与江进的合照失神。
照片里的姜静雅年轻优雅,侧头凝视身旁的丈夫,嘴角情不自禁的往上翘,双眸含情脉脉,凝聚无限的爱意与温情;而江进手臂拥着她,笑的温雅,眼神亮的仿佛拥有了全世界。
窗外的天色不知不觉的亮起,江屿心的魂魄回到身体,看着母亲的照片,她不自禁的问道:“妈妈,爱究竟是什么?”
……
这些年江屿心始终没提过这件事,也没有质问过江进,结果对于她而言,其实真没那么重要。
不愿意知道答案,不在乎自己是谁的女儿,不是她不相信姜静雅,而是她笃定一件事:妈妈很爱她。
看了那份报告才是对妈妈最大的羞辱。
很多年前,她不知道“爱”究竟是什么。
当她亲身在红尘里跌跌撞撞,找不到出口,落得满身伤痕,终于明白——
爱是懦弱,爱是虚伪,爱是不堪一击的荒芜。
爱是怀疑,爱是贪婪,爱是孤注一掷的输局。
……
江屿心站在公寓门口,正打算从手提包里拿钥匙,身后突然出现一道黑影,她还没反映过来,整个人被强大的力道拽到旁边的墙壁上抵住。
手提包摔在地上,手机、钱包、钥匙、唇膏等东西散落一地。
她皱眉,抬眸迎上的是唐时遇阴鹫骇人的眸光,弥散着无尽的冰冷与痛恨,好像恨不得立刻将她撕得粉碎!
“你一定要做得这么绝?”唐时遇听到自己的声音从齿缝里一字一字的挤出来,这段日子以来的隐忍和耐心已经被她消耗殆尽。
他一再退让,而她一再咄咄逼人。
江屿心的手腕被他遏制在掌心,力气极大,白希的肌肤上很快染上绯红,手腕太过纤细,他若再稍稍用力,好像就能折断她的手腕。
面对他盛气凌人的气场,她毫无缘由的勾起唇瓣,笑的丝毫感情都没有,红唇轻扯,反问他:“不然呢……”
捕捉到他眸底闪过的阴戾,话语微微一顿,不等他回答,声音轻轻的在空气中发酵:“你以为我会给你时间准备上诉,给你再一次把初年从我生命里剥离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