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高升逃走的消息马上就传遍整条船,安少卿去瞧了一下现场就把李尚文好好讽刺了一番,说他没能让人看守好高升,现在高升跑掉了,他必须要负责任。
李尚文也是十分恼火,把王顺狠狠地训斥了一顿,亲自赏了他十大板子,罚了他两个月俸禄,又在安若雪面前自责了大半天。
看见李尚文和安若雪那万分气恼的模样,二姨娘母子三人都躲在屋里偷笑,如今证人不见了,他们也就不用再害怕高升会把他们供出来了。他们却不知道,这一切都是安若雪一手策划的,为的就是要保住她自己的名声。
安若雪的屋里,李尚文有些担忧地问她,“你说安少卿会杀了高升灭口,我检查了一下整条船,到处都没有血迹,也没有高升的尸首,安少卿又怎么杀他?”
安若雪微微一笑,“安少卿自然不会在船上动手,否则就会让人怀疑是他所为。”
李尚文问道:“那高升已经逃走,安少卿哪里还有机会动手?”
安若雪胸有成竹道:“怎会没机会呢?若是我猜得没错,安少卿必定会给高升准备一些干粮让他在路上吃,那些干粮自然是下了毒的,这个时候,高升只怕已经死在路上了。”
李尚文恍然大悟,“对啊,我怎么没想到?还是表妹聪明。”
“大表哥你也很聪明啊,你要王顺在背上垫一块木板,就算再挨十个板子也不会伤了他!”
“哈哈,我小时候顽皮被父亲打就是这样蒙混过关的,早就学了经验了!”
安若雪没有猜错,安少卿果然在给高升的干粮里面下了剧毒。天蒙蒙亮的时候,高升翻了一座山头觉得又累又饿,就在半山腰的一棵大树下吃下了包袱里面的一块加了砒霜的大饼,不过半个时辰就一命呜呼,尸首被野狗吃了个干净。
……
夕阳西下,金沙镇吉祥客栈门口,小柱子站在路边翘首看着南下的官道,一脸期盼。
南宫宸临走的时候说了,最迟八月十六那天就会回来,可是今日已经是八月二十了,他还是没有回来。算算日子,他已经走了六日了,再不回来就真的赶不及在期限之内回宫。留在客栈的几个人都要急疯了,一向身体不太好的范先生更是急得病倒了。于是这两日小柱子开始日日都走到门口看几回,希望能看见主子的身影出现在他眼前。今天他几乎每隔一个时辰就出来看一次,次次都让他失望,现在马上就要天黑了,官道上依旧不见南宫宸的身影,摸摸开始咕咕叫的肚子,他叹了一口气,转身就想回去吃饭。
这时,远处传来一阵急促的马蹄声,小柱子精神一震,回身看去,只见前面路上几十米远处有几匹快马正疾驰而来,因为距离太远看不清马上之人的模样,却能看出来俱是男子。
小柱子的一颗心雀跃不已,会不会是主子回来了?
说话间,那几骑人马已经驶到小柱子跟前,看清楚来人,他那刚刚绽开的笑容凝结在脸上,眸子里的光彩也黯淡下来。
这些人他一个都不认识,根本就不是他日盼夜盼的主子,真是太让他失望了。
嘟起嘴,小柱子转过身来,无精打采地往客栈走去。刚走了两步,就听见“吁——”地一声,马蹄声停了下来,接着是一个略微尖细的声音在身后响起。
“主子,这里有个客栈,我们今夜就在这里打尖吧!”
“不,继续往前走。”
“可是过了这个镇子就没有地方投宿了,主子您感染了风寒,露宿野外您会吃不消的。”
“无妨,我挨得住,走吧,再迟就赶不回去了!”
“是!”
马蹄声复又响起,继续向前方驶去。
小柱子回头看了一眼,心里隐隐觉得有些不对,细细一想,似乎那尖细的声音有些熟悉,好像在哪里听过。
慢慢走回吉祥客栈,迎面撞到一个伙计,伙计咧嘴对他笑笑,问他晚饭是送上楼去还是他们下来吃?
范先生不太舒服,小柱子想想说还是送上楼去吧。
伙计应了声好走开了,小柱子定住脚步,猛然想起什么,急忙回身冲出客栈去看那几骑人马,却见前路空空荡荡,哪里还有半个人马,只有那扬起的烟尘在慢慢消散。
他想起来了,那尖细的声音跟自己的几乎一样,是太监们特有的嗓音。
刚才那些人是谁?怎么会有太监?难道他们是宫里来的?
回想刚才那尖细嗓子与他主子的对话,他们好像在急着赶路,连那主子病了也要坚持,难道也跟自己这帮人一样,是要赶着回宫去?
想到一起出宫的其他皇子,小柱子心里忽然就紧张起来,飞快跑回客栈冲上楼道:“范先生,不好了!”
范先生放下手里的书,有些不悦地看着他道:“何事如此惊慌?”
小柱子喘了口气,把刚才的情形说了一遍。
范先生皱皱眉,“你是说那人说话声像是公公?”
“是啊,那人的声音我好像在哪里听过,应该是宫里的公公。”
“你有没有看清楚他们的模样?”
“看清楚了,我一个也不认识。”小柱子摸了摸脸,“不过,谁知道他们是不是也跟我们一样易容了?”
范先生点点头,“嗯,很有可能,听他们话里的意思,像是急着赶回去,说不定就是哪位皇子。”
“对啊,我也是这么想的,想不到其他皇子也来到这里,如今都知道要赶紧赶回宫去,就我们家主子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