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噗。”
她话音一落,正喝茶的季南笙突然喷了出来。
没等季苍子怀疑地看过去,季熙年冷着脸道:“皇叔,你一大把年纪了要注意点身体啊。”
季南笙心里觉得好笑,也不和季熙年计较,他转过头继续看上官尔雅怎么奚落对面那位自以为是的江秀。
江半容的脸狠狠一抽,冷声道:“这就是使者的赐教?”
“琴曲一幅画,在江秀的琴声中我是看到所谓佳人,在水一方……”
那幅画在每个人的脑海中都有不同的展现,众人听了上官尔雅的说辞觉得相差不大。
“而那位佳人是谁,江秀比我更清楚吧,不然何以能演奏的出心悦君兮君不知的淡淡忧愁来?”
此言一出,众人的目光再次看向江半容。
在座的男子偏多,文武将各占一半,文臣是能听懂其中的意境,可武将们却觉得好听外也没什么想法。
可文臣们却知道这位姑墨使者说得在理,也正是如此对方定是懂琴之人。
江半容被拆穿了心思,脸色比刚才还难看,绷着小脸,开口道:“听使者一番话,可知您必有自己的见解,不如您也给我们演奏一曲何如?”
既然对方让自己下不来台,她也不需要再客气。
她一把抱起古琴,径自走到上官尔雅面前放下,“使者请吧!”
这是逼着上官尔雅不弹也得弹,否则刚才就是信口胡说!
上官尔雅用余光瞥了一眼上首的某处,她见季熙年悠然自得的样子,幽幽叹气。
早知道今晚上在家陪儿子了。
后悔呀,后悔呀!
上官尔雅不发一言地抬起手对着琴弦重重一拨,铮铮之声乍响大殿,犹如化作无数场景变换。
然而这还不是最绝之处,上官尔雅所弹正是刚刚江半容所编纂的曲子。
一样的音节,一样的古琴,与江半容小女儿心事不同,在上官尔雅指尖中却是另一幅场景。
热情奔放的边关,连儿女情长都潇洒坦荡,让每个人激有种身心豁达之感。
突然,嘣地一声,琴弦应声而断。
还没等江半容反应过来,上官尔雅的手一把按住所有颤抖的琴弦。
声音嘎然而止,可正是那个绷断与之融合,没有丝毫突兀之感。
曲停,众人从幻化中回到现实,心弦依旧在颤抖。
好像有双无形的手还在拨弄着他们的心弦,无法停下他们心中的激荡。
上官尔雅起身,面无表情道:“抱歉,在下琴艺不佳毁了江秀的琴,不过此乃在下的赐教,在下还有别的事,就不多留了。”
谁要敢留她下彻不知道会是怎么样呢!
在上官尔雅再次向上首行礼离开后,大殿内没人说过一句话。
因为他们几乎同时想到一个女子,也有她这样的潇洒和冷傲。
可是没人敢提起她的名字,唯有小心翼翼地看向上首的季苍子,果然见到新皇一脸阴沉地起身离开。
其他人也灰溜溜地走了,上官敏临走前心里冷笑了声:活该!
可即使这么想,她也没觉得好受到哪里去。
因为那位姑墨使者给她的感觉越来越像上官尔雅!
真的会是她吗?
上官敏一脸茫然地跑出大殿,可是季苍子已经没了踪影。
“半容,你也该收收性子了。”
江洛少不冷不热地留下一句话,看也不看她就往外走。
早在很多年前,自己被剥夺了继承位,他的心中就没了亲情。
还有爱情。
江半容半跪在大殿上抱着陪伴自己多年的古琴,泪水无声地落下。
毁了,全都毁了!
不只是祖父留给她的古琴,还有她的名声就在今夜毁于一旦!
虽然她事先说好是请教,可只要输一次,所有人都只会记得这个黑点。
她怎么会输呢?
从小到大,除了那个人她就没有如此的挫败感。
江半容猛地抬头,她猛地睁大眼,泪水更加停不下来。
那个姑墨使者……到底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