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外的军队?通州兵?”校尉看了看车队里七八车满满当当的粮草,眼里闪过一丝贪婪,然后把手一伸,冷然道:“按照规定,所有进出城门的货物,必须缴纳半成的城门税。你们把钱交了,我便放你们出城。”
“城门税?”黄道周愕然地看着这位校尉,神色也逐渐冷了下来,冷冷地说道:“校尉,你可知道这是谁的东西?”
校尉白眼一翻,道:“老子管你是谁的东西?!通州的军队难道也敢在山海关闹事?敢紧交钱!没钱拿东西抵也成!这是咱们朱将军定下的规矩,谁也通融不了!”
黄道周噎了噎,刚要开口,忽听得身后一声冷哼:“校尉好大的威风哪!”
黄道周回头,便见许梁走到了自己身旁,冷眼看着校尉。
校尉看了看许梁身上的绯红官袍,心里咯噔了一下,这人不像黄道周,黄道周由于品秩降到了从九品,官袍是蓝色的,算是最底层的官员,校尉可以拿捏拿捏,而眼前之人,冲官袍的颜色,他也知道眼前的人到少是四品官员。这样的人物可不是自己一个小小的守城校尉惹得起的。
“呃,小的见过大人。”校尉小心地问道:“不知这位大人如何称呼?”
许梁冷然喝道:“本官辽东巡抚许梁!”
校尉一听,浑身一颤,头上冷汗就下来了:“原本是巡抚大人!小的有眼无珠,不认得大人的大驾!真是该死!”
许梁自恃身份,也不想跟这样的守城小校尉一般见识,便道:“打开城门!”
“是,是,大人请!”校尉忙不迭地点头哈腰,便跑过去指挥守城的士兵打开城门,再低着头,恭敬地目送许梁和整支车队出城。待车队都走远了,校尉才抹了把冷汗,问旁边的士兵:“咱们辽东什么时候又多了个巡抚了?”
旁边有知情的士兵便说道:“大人,小的听总兵府的兄弟说,今晚朱将军在府里宴请总督大人,陪同的便是新到任的辽东巡抚!”
校尉吃了一惊,一脚踹了过去,骂道:“你既然知道,怎么不早告诉我?!”
士兵委屈地道:“小的也只是听说啊,谁知道巡抚大人会夜里出城哪。”
许梁到了梁军军营里面,戴风和司马求道得讯之后,敢忙过来见面。
中军大帐里,许梁,黄道周,戴风,司马求道围坐了一桌,众人情绪都不太好。戴风轻叹道:“贤婿哪,看今天这形势,咱们此去辽东,日子不太好过哪。朱梅只是个山海关守将,便丝毫不把你这个辽东巡抚放在眼里,那辽东军里的那些老将,个个眼高于顶,岂不是更加嚣张?我看也只有孙承宗有威望能够震慑住他。”
许梁缓缓点头,道:“既然走到了这一步了,一切便到了宁远城安顿之后,打听清楚情况再说吧。在这期间,各营约束好士兵,暂且忍奈,不要挑起事端。”
戴风等人点头应下了。
一夜无话,第二天,许梁传令三万梁军全部拔营,叫开了城门,经山海关城内出城,准备直接去宁远。
孙承宗和朱梅在出城门口拦住了许梁,孙承宗皱了皱眉头,朝许梁说道:“许梁,怎么这么着急走?”
许梁看了神色淡漠的朱梅一眼,道:“朱将军招待太过热情了,本官不好意思长久地叨扰,还是早点到宁远的好。”
朱梅听了,淡淡地回应:“巡抚大人客气了,巡抚大人一路顺风。”
孙承宗沉默一会,点头道:“早点赶到宁远城也好。老夫随你一道出关。”
宁远,是蓟辽总督的驻地,宁远城内,也是有一座荒废了有些日子的辽东巡抚衙门的。许梁率三万梁军和孙承宗一道赶到宁远城下,守城的将士竟然不肯打开城门。
戴风,司马求道都站在许梁身旁,一脸怒色地瞪着紧闭的城门。
城楼上,几员衣甲鲜亮的大明将军站在城楼上,其中一员老将微微拱手,朗声叫道:“老夫宁远守将吴襄,见过总督大人,见过许巡抚。许巡抚见谅了,宁远城内各处军营都已驻扎了军队,实在没有地方供许大人带来的三万军队进驻!不过好在宁远城外地域广阔,三十里外的觉华岛便一直空着,老夫已安排撤走了岛上守卫,给许大人的军队腾出了驻扎地方,那里四面是海,风景气候都相当不错。还请许大人就安排您手下三万军队暂且在那里扎营吧。”
“欺人太甚!”司马求道咬紧牙根,怒骂道。
戴风长叹:“果然不出我所料。”
“大人,怎么办?”黄道周紧张地看着许梁。
许梁目光深深地看着城楼上的吴襄,眼睛微微眯起,然后面无表情地看向孙阁老,沉声问道:“孙阁老,您才是蓟辽总督,本官想听听你的意思。”
孙阁老沉吟了好一会,才看着许梁,面色尴尬,讪然道:“许梁,吴将军所说守远城内营房不足也是实情,确实不能再住下三万军队。依我看,吴将军的提议倒也不错。觉华岛距离宁远也很近,许梁你以后若有什么事情通知戴将军也很方便。我看,戴将军的三万兵马就驻扎在觉华岛吧。”
许梁深深地看一眼孙承宗,然后问戴风和司马求道:“你们什么意见?”
司马求道看了看戴风,没有作声。戴风手捋胡须,朝许梁点头:“贤婿做主便是。”
许梁点点头,道:“那咱们就暂且驻扎觉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