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帐里的气氛真是要多诡异有多诡异,谢启神君邪气里透着喜气,喜气里还带着坚决,被他拉出来的八重天天君则是一脸坦荡地看着阮琉蘅,长宁神君气得一阵呛咳,芩松整个人都石化成背景。
而阮琉蘅还不得不硬着头皮顶着众人目光。
太和派的男剑修是天下闻名的帅,但与此相反,太和女剑修却是其他宗门避之不及的存在——即便是修士,也不愿意与一位比自己实力还要强悍数倍的女修做伴侣。
好在修真界毕竟不同于俗世,修士们大多清心寡欲,对感情的需求没有那么强烈,更何况,结成道侣,便要精血相连,气运相通,干系极大,即便双修比一般修炼要有效率,却也很少有人愿意找伴侣一同修炼。
对太和剑修来说,有走fēng_liú路线的,如季羽元君,但更多都是如真宝元君、沧海神君等一批大能为主的苦修士。对于心怀天下的太和修士来说,儿女情长英雄气短,不会刻意追求,一旦情动,如北极峰天随神君与羲和神君,也会义无反顾去爱。
九重天外天乃是世家修行,对双修便看得比一般修士要重,这没关系,但他们却不应该把主意打到太和头上,又或者说,他们想以此为借口,做些见不得人的打算?
长宁神君止了咳。
“我太和没有俗世那些章程,宗门从不干涉弟子双修。只要紫蘅喜欢,本座无意见。”
阮琉蘅立刻回道:“弟子无心双修之事,请师祖明鉴!”
答案意料之中,长宁神君点点头,看向谢启神君的目光便不善起来。
谢启神君举手投足都是世家做派,被当众拒绝也不恼怒。
“紫蘅峰主又何必着急推辞,难道是怪剑庐祭典上三重天贺秋出手一事?”他微微一笑,“贺秋恋慕姬天君,听说姬天君倾慕与你,便在剑庐祭典上刻意为难,据说贺天君已施了家法,还望紫蘅峰主给个面子,不妨与姬天君相处一下,再谈如何?话说回来,无惆啊,这是你的心事,难道你不在心上之人面前表现一番?”
八重天天君姬无惆当下来到阮琉蘅面前,诚恳道:“为了紫蘅道友,本座愿在彼岸之门驻守百年。如今听说营地修士不足,那么紫蘅真君正好与我二人组成一队,即可以见证本座的诚意,又可以节约人手。”
来了!这才是重头戏!
阮琉蘅和长宁神君都察觉到不对了,对方终于沉不住气,开始出招了。
应,还是不应?
阮琉蘅几乎没有犹豫。
“好。”
“不可!”
出声阻止的却是刚刚撩开门帘,大步进来的南淮。
三焦散交给阮琉蘅,转身道:“如果姬天君有意向,为何不在剑庐祭典之后向紫蘅峰主的师父沧海神君提出?却偏偏来到彼岸之门这等凶险之地才提?”
“俗话说,”姬无惆慢悠悠说道,“患难才能见真情,不是吗?”
长宁神君冷笑道:“三重天刚出手为难紫蘅,八重天便要求娶,当我太和峰主可欺吗?”
谢启神君变了脸色,接道:“我九重天外天对太和派一向敬重,在太和主峰上,可是从不曾短缺了太和的玄铁矿供给,这还不够有诚意?就连玄铁矿藏最多的八重天都想与太和联姻,本座倒是觉得,太和未免太不将我九重天外天看在眼里了,着实让我等心寒。”
他身后一位二重天的化神期修士孔奉更是站起来冷笑一声,说道:“太和真宝元君已是处处不饶人,便是在这彼岸之门,长宁神君也如此不留情面,这算什么?太和可曾拿我九重天外天当一家人?还是只有分好处时是一家,谈情分时却要说两家话?”
孔奉左右的另外两位化神期修士,也缓缓起身,没有放出威压,却已有震慑的效果。
长宁神君握紧拳头。他铮铮铁骨,只面对战场,何曾被人用言语如此挤兑过?
他看向阮琉蘅,哪怕这个她只流露出一丝不情愿,他也会硬把此事抗下来——但他没有看到。
阮琉蘅面上一片平静。
“师祖,听得姬天君此言,弟子十分感动,愿收回之前的话,给姬天君这个情面。”
谢启神君和姬无惆面上都是一喜,南淮震惊地看着阮琉蘅,而此时,长宁神君压下一口气。
“本座认为,九重天外天的诸位都想得左了。太和固然要依靠玄铁矿,然天道崩殂,这天下第一滴殉道热血,必是我太和剑修所流!尔等以为凭借资源便可以扼住太和咽喉?”他深吸一口气,铿锵有力说道,“本座不会同意姬天君与紫蘅同行险地!”
阮琉蘅心头一震,她心中无法言喻的情感,炙热,激荡!
这就是她为之奉献一生的师门啊!这就是哪怕只为一个弟子,也敢挺起腰板决不妥协的太和啊!
谢启神君的脸色立刻阴沉下来。他并非天君之尊,但很明显,他却是九重天外天此行中真正拿主意的人。
他也没想到长宁神君居然这么硬骨头,软硬都不吃!
“这么说来……”谢启神君的手指微动。
“师祖不是说但凭弟子意愿吗?弟子愿与姬天君入朱门界内剿灭魔兽。”
谢启的话被阮琉蘅打断,听到这话,他似乎有些意外,但立刻恢复了常态。
姬无惆笑得爽朗,说道:“长宁神君无非是担心紫蘅的安危,不用神君说,如紫蘅在本座身边出事,我八重天也无颜见天下修士了。”
彼岸之门的魔气泄露毕竟有限,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