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谓英雄,只是自欺欺人的一种手段罢了,骗不了别人,也骗不了自己。
第一次觉得,自己是那么没用。
看着楚凌风颓丧无比的表情,锦歌觉得好笑,堂堂男子汉,做什么总是悲秋伤怀的模样,她自己保护自己,只是不想成为他人的负担,在遇到危机的时刻,可以给别人多一分的存活机会而已,目的很简单,一点也不复杂。
“这下你可以回去了吧?”
闻言,楚凌风更是纠结了,以前还能用保护她的名义来接近她,现在呢?他连唯一的理由都没有了,就像他自己说的,他这辈子没真正喜欢过谁,以往的那些情情爱爱,只不过是逢场作戏,连他都自己没有入戏,又谈何感情,谈何不舍,谈何失落?
此刻这种不知该如何是好的怅然之感,他还是第一次感觉到。
他看着锦歌,女子面容明媚安详,既没有要驱赶他的意思,也没有不耐烦的感觉,她只是很平静地看着他,无声地诉说着,我不需要你的保护。
几乎连面对他的勇气也没有,想到之前种种,他不禁一阵自惭形秽,当初怎么会说出那样一番话的?要真说谁配不上谁,那也只能是自己配不上她。
“我……我走了,你保重。”再不甘心,再不愿意,他也只能做出这个选择。
锦歌点头:“嗯,你也小心点。”
转身,踏出两步,又回过头来:“那个……要是菀妹再为难你,你就来找我,我……”突然之间不知要说什么才对,我会保护你?这样的豪迈之语,他再也开不了口,一番踟蹰,他才道:“我会尽我所能,替你赶走这些麻烦。”
“……谢谢。”终是道出一声感谢,其实楚凌风也没什么错,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生活方式,他也不曾伤天害理,只是在感情上不怎么专一罢了。
楚凌风一步三回头地走了,锦歌仰头看看天色,已经这样晚了啊……
不想回去,那个繁花似锦的地方,总会让她莫名感到害怕,不是害怕奕铉那个人,而是那种感觉。
虽然已经不再做噩梦,但梦中所见所闻,却清晰地留在了脑海中,成为了记忆的一部分。
这世上怕是不会有人,连自己从何而来都不知晓,而她偏偏就是这样的人,对自己的前程过往,她一无所知。
好似她突然间就来到了这个世上,突然间就有了这么多的烦恼。
回去吧,要是自己偷偷溜走之事被人察觉,少昊就危险了。
虽然他这个仆人不怎么尽心尽力,但作为主人,她还是要讲义气的。
此刻夜虽深,但举目而望,漫天灿红,就像无数烟火腾空而起,将黑夜的幕布燃烧殆尽。
事出反常必有妖,不过现在发生任何奇怪的事情,她都不会觉得惊讶了。
这段时间碰到的古怪事情还少吗?所谓习以为常便是如此吧。
按照来时的路慢慢往回走,北风萧瑟,吹得她一阵阵打哆嗦。走到之前少昊买栗子酥的地方,隐约看到前方的灯柱下站着一个人,寒风将灯火吹得明灭不定,飘摇欲坠,但那秀挺的身形,沉静的侧脸,她却是不需要光亮,就能一眼认出。
很奇怪,这种熟悉之感,仿佛是印刻在灵魂深处一样,存在了很久很久。
“少昊!”她疾跑过去,这么冷的天,他怎么也不知道找个地方躲一下。
听到她的声音,少昊也匆忙朝她赶去,一边走一边说:“快,栗子酥还是温着,趁热吃!”
锦歌诧异地看着他从怀中掏出一包栗子酥,虽然已不似刚出锅时那般热腾腾,但当纸包打开,纸包内的糕点暴露在寒意渗骨的空气中,却还散发着丝丝热气,她感觉眼睛一下子被水汽模糊了,忙接过来,拿起一颗,放进口中。
栗子酥入口即化,酥脆香甜,那甜腻的味道一直从口中蔓延到心底,随即鼻子一酸,连忙转过身,假意嗔道:“你怎么这么傻,不会回去等我啊!”
他眼眸沉沉,难得没有与她争辩,只说道:“我怕你回到这里,找不到我会心急。”
一口栗子酥卡在喉咙,不上不下,真是难受。
她深吸口气,抬手抹了抹眼睫上的水雾:“傻瓜。”
“要回去吗?”
“嗯。”
“走吧。”他牵过她的手,朝着前方光亮大盛的地方走去。
锦歌没有告诉他自己为何会失踪,以及失踪的这段时间发生了什么,而少昊也没有问她为什么会突然不见,以及不见的这段时间她都做了什么。
两人似乎很有默契的将这件事一同给忽略了,就像是他们一同出来,一同逛街,一同玩耍,然后,现在一同回家一样。
帝江的街道都是弯弯曲曲、高低有序的,街道两旁,燃着用来照路的长明灯,虽不可与白日相比,却也不至于漆黑一片。
寒风直往领口里灌,锦歌紧了紧衣领,随意朝少昊瞥了眼,突然眼神一紧:“少昊,你衣襟上这些……”她停下脚步,凑上去仔细看了看:“是血迹吧?”
他也垂目朝自己衣襟上看了眼,淡然道:“大概是酱汁。”
“酱汁?”锦歌不信,指尖在那片污迹上蹭了蹭:“不,这就是血迹。”她抬头看着少昊,眸光带着追问:“到底怎么回事?你身上怎么会有血迹?难道你受伤了?”说着,就要扯他的衣领、
“没有。”他握住她的手:“你想多了。”
“是吗?真的是我想多了?少昊,不要把我当傻子,你不愿告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