希泠看着他,不知为何,感觉他似乎知道了一切,便淡淡开口:“今晚,我不想和王爷睡了。”
宣凉挑眉,凤眸多了些缱绻与回味:“嗯?”
“我比较喜欢自己房间的‘床’。”希泠继续说。
“然后?”
“没有其他。”希泠淡淡说。
“那,”宣凉垂眸,才看向她开口,“本王去找你睡,嗯?”
他凤眸,如静水流深。
希泠看着他的眼睛,杏眸通透,没有拒绝。
她只是说:“告辞。”
“好。”他淡淡的嗓音。
希泠只觉那一字‘好’,甚是刺耳,便走了。
就在她要跨出‘门’槛时,她听见宣凉满是深意的话:“未央大典,本王很期待,也请王妃保重。”
希泠脚步一顿,皱眉,不言,离去。
似乎,她听见了宣凉的笑声。
……
时间,在‘逼’近要事时,总是过的非常快。
希泠独卧在房中的‘床’上,在等待着什么,终于她缓缓起身,此时的夜,已经全黑,在没有烛火的房中,她看不见的自己的手指。
她淡定的穿好衣服,出了‘门’,却正碰上一个急匆匆的身影。
“林世?”希泠忽的出口,试探叫住他。
那人果然顿住了脚步,提着一盏灯,走近行礼:“见过王妃。”
“怎么如此步履匆匆?是王爷出事了吗?”
“哪里的话,”他说,“只是奴才给马喂草时,才发现王爷系在马背的弓箭不见了,这才急匆匆的去禀告王爷,还请王爷不要怪罪。”
希泠听了皱眉:“那弓箭很重要吗?”
“诶,”林世似是有些犹豫,“那弓箭是……那位主子留下来的。”
云瑶?
希泠一时,想起来宣凉用那弓箭‘射’杀那头小鹿的场景,心头一跳,不知该作何感想。
“你去吧。”
“奴才告退。”
待林世走后,希泠沿着客栈走廊,绕开宣凉的房间,走向云烟的房间。
“咚咚咚……”她轻声敲‘门’,却意外发现‘门’竟然没有锁,也没有丫鬟。
希泠微微一思索,推‘门’,轻声进了房间。
“希泠?”一声极其怪异的嗓音响起。
她还是认出这是属于云烟的声音:“你怎么成了这个……”
她话音还没落,眼前漆黑的房间忽的一亮,是烛火,一盏一盏的亮了起来。
在摇曳的烛火中,云烟略施粉黛的样子,冷冷的铺展在希泠的眼前。
她说:“像吗?”
希泠皱眉,良久才点头:“像。”
很像,云烟的样子、打扮、语气很像希泠。
“你现在是来找我,让我现在就去你的房间吗?”
希泠眸子一眯,忽的挂在墙上的一个东西攫住了她的视线——那是林世要找的弓箭,怎么会在云烟这里。
她不动声‘色’的移开目光,看着她说:“对,你都猜到了。”
“当然了,”云烟‘咯咯咯’的笑了,她说,“好呆我也是被你的父亲训练了那么久,才成功的成为被王爷选中的云瑶的替身啊,怎么会猜不到?”
她话语里满是讥讽。
希泠淡静的听着她说话。
“希泠,你说,天底下怎么会有那样的父亲,千方百计把自己‘女’儿嫁给一个王爷,又千方百计的培养出另一个‘女’人,去让她和自己的‘女’儿争宠?”
云烟不顾希泠,自顾自的说下去:“你说,天底下又怎么会有那么狠心的男人,对你好的时候你以为他会给你整个世界,对你不好的时候……咯咯,对你不好的时候,你连他什么视乎决定丢掉你都不知道。”
希泠对她的模样,没有怜悯,却依旧开口:“因为,他是玄衣侯。”
他是,殷奚除了皇帝意外,权利最大,责任最重的男人。
云烟像是被打断了什么似的,终于收敛了所有神‘色’,像希泠那样。
她理了理和希泠一样的素‘色’衣裳,将烛火吹灭,走到‘门’旁,与希泠并肩。
二人的影子极近。
云烟冷冷的说:“你不后悔?”
希泠杏眸清冽:“不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