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室里。-
腥甜的血味让清冽的冰块中,多了丝丝萦绕的绯‘色’。
“王爷……”云烟惊恐的眼神,在看到宣凉若有似无的动了以后,惊恐隐去。
凄厉的嘶吼停了,浑身的皮肤依旧在朝外沁着血,她眸子却满是希冀。
似乎是炽热的鲜血将宣凉冰冷的尸体暖热了一般,云烟眼睛也不敢眨一下,清晰的看见了他冷峻的眉,皱了一下。
“王爷!你醒醒!”她像是入魔了一般,见到了死而复生的事情,第一反应竟然不是害怕,而是欣喜。
她狼狈的在身下一滩积雪中,朝着宣凉爬过去,那副样子诡异至极,她脆弱不堪的皮肤已经不堪忍受,她却感觉不到疼痛一样。
忽的,云烟只觉浑身一冷,似乎有什么东西从身体里‘抽’离一般。
她没来得及细想,就看到宣凉眼睫微动,睁开了眼睛……
她屏住了呼吸,看着那双生出了重瞳的凤眸,嘴角竟带出了浅笑:“我就知道,烟儿就知道王爷是不会丢下烟儿和我们的孩子……”
她弥漫了鲜血的手,抚上了自己的泄,却被掌下的染血衣衫,染红了掌心。
“云烟。”宣凉依旧躺在原地,他一双诡谲的重瞳,合着冰室里弥漫的血液,衬得妖异无比。
“王爷。”云烟大睁双眼,泫然‘欲’泣,流出的眼泪却是红‘色’的,“是我,是烟儿。”
宣凉这才意识到身处的环境有多么诡异,他凝眉,似乎生死关头走一遭让他没有任何反应:“这是……府中的冰室?”
他缓缓坐起身,漠视了云烟身上发生的惨剧。
“是,”云烟不敢轻举妄动,想要珍惜这一刻,她忐忑的说,“王爷,你在未央……”
“希泠怎么了?!”宣凉忽的出声,记忆猛地回笼,他打断了云烟的话。
“她,”云烟敛眉,眸中是恨极了的毒,再抬头时眸中俱是浅浅的笑意,“死了啊。”
“你说什么?”宣凉嗓音极轻的‘逼’问,“你再说一遍?”
他眉宇间的冷意,让云烟只觉扑面而来的压力。
“我说,她死了,被你的皇兄!被宣止杀死了!用的就是王爷你的那一副弓箭!”云烟嘶哑的压低声音,竭力的嘲讽出声。
她话音落下,却并没有等到意料之中的宣凉该有的反应。
宣凉听她说完,竟然脸‘色’平静的轻轻说:“死了,也好。”
他的嗓音,像极了呢喃,而后那双凤眸冰冷的逡巡着被血‘色’浸染的冰室,眸中愈发的冰冷,却也愈发的沉静。像是他的眼中,酝酿出了一个预谋已久的局。
“王爷,你当着皇上和百姓的面,答应要娶我的。”云烟此刻见状,她蓝‘色’的衣裙已经被血染成了嫁衣一般的红‘色’,燃起了一抹希望一般朝着宣凉伸出了手,“王爷,你记不记得,我们的孩子,还在我的腹中,王爷……”
死一般的沉寂后,云烟的手落在空中,僵住不动。
在她失望时,却见宣凉缓缓回头看向她,嘴角竟翻涌起一抹压抑着的森冷的笑:“记得,本王怎么会不记得……”
云烟眉梢一喜,笑意还没扬起,小脸却忽的因痛皱着,痛呼道:“我的……手!”
宣凉干净的、矜贵的手,不容拒绝的牵住了云烟不停的溢出血的手,而后不断的收紧:“痛吗?”
他的语气,像是对一个她挚爱的‘女’子的呢喃,可他手中的动作,却没有丝毫收敛,反而愈发放肆的让云烟惊呼出声,痛出了血泪。
“好痛……不要……”云烟只觉双眼疼痛至极,不停的流出了泪。
“但你的痛苦,不及本王的百分之一,万分之一……”他嘴角笑意隐约,凉薄的容貌因为诡异的笑容而变得妖异异常。
云烟已经听不清她在说什么,她另一只手,虚弱却狠厉的朝着宣凉的手划去,尖锐的指甲,在宣凉无血‘色’的手上划出了深而长的划痕,却没有流出血来:“王爷!放手,烟儿好痛,好痛!”
宣凉静静的看着她的模样,凤眸漠然,带着死水微澜的神‘色’,缓缓松开了手。
云烟还未来的及松手,宣凉接着吐出的话,却如同凌迟一般,将她的心,一片一片,用最钝、最不锋利的刀划拉开了,撕裂的鲜血淋漓,却依旧死不了。
“烟儿……”他轻叹,“你腹中真的有孩子吗?”
云烟大睁着眼睛,惶然的将手放在自己泄上,带着歇斯底里的小心翼翼:“太医都说了,王爷怎可不相信?”
“没有本王的默许,你凭什么以为他会为你圆谎?”他轻声的呢喃。
云烟的眼神恍惚,落在宣凉的一身玄衣上,即便被血既然,依旧是深黑,看不出任何变化。
“你以为希泠玩的把戏,瞒得住本王吗?”他嘲讽轻蔑。
“你以为你这副容貌,是谁赐予你的?”他狂肆不屑。
“你以为那把弓箭,你怎会如此轻易从林世的监控下的手?”他淡静无‘波’。
“你以为……”他看着眼前人的心如死灰,却觉得自己的心似乎已经不再跳动了,即便死而复生又如何,不过是自己给自己设下的一个死局罢了。
“住嘴!不要说了!不要说了!”云烟衣袖猛地一拍,声嘶力竭的朝着宣凉近乎命令、近乎祈求的说,“闭嘴!”
宣凉在凄凉的眼神中,缓缓起身,如同一位真真正正的权贵一般,他掸了掸自己一身玄衣的衣袖,俯瞰的看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