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请。”
略有些熟悉的男子嗓音,在希泠耳边响起。
她收回了落在宣凉背影的目光,看了身旁身着高位官服的林世:“麻烦带路。”
没有多的话。
林世亦是因为宣凉的嘱咐,不敢多言。
亦步亦趋的朝着囚-禁林世的冥束殿走去。
……
冥束殿。
“姑娘请进吧。”
幽冷的宫殿门口,林世停住了脚步。
希泠望进那,几乎在门口就能感受到的腐朽的味道时,眉梢微冷,而后,伸手推开了那一扇似乎尘封了很久的门。
“咔嚓……”
木质的碾压声,尖锐刺耳。
”告辞。”林世的声音,在希泠一脚踏进门槛内时,响起。
她没有回头,将那一扇门大大的敞开,让刺眼的阳光照耀进来后,才走进了宫殿中。
步伐不紧不慢,眸色浅淡,却难掩凌厉。
“谁……”
醉醺醺的男子嗓音,幽幽的响起。
如同鬼魅一般,在希泠的耳侧,在这空旷的宫殿中响起。
她眉头微皱:“宣止。”
“唔?”
男子一声不可置信的嗓音,从里头传来。
一会儿,便见到一个如同风一般,席卷而来的影子。
她蓦地衣袖一扬,手中雪蚕丝便出手,将那接近的身影,勒在了不远处。
“希泠……”
眼前的男子,几乎让希泠看不出他原本的模样。
黑发散乱,一身细滑的绸缎单薄的披在身上,甚至露出了大半胸膛。
苍白阴郁的肤色,在那倒是柔顺的黑发间,隐隐的透出。
“是我。”
她静静的应了一声,只觉,眼前的宣止,年龄似乎在后退,如同一个不受宠的世家公子,肤色苍白,眼神阴郁如同少年。
“砰!”
酒瓶的碎裂声,轰然而刺耳的响起。
飞溅的酒水,在殿内荡漾出了一股酒香,是陈年佳酿的味道。
“朕以前倒是没有发现,凉竟然是这么痴情的一个人啊……希泠,希泠!氏渊是死了吗?怎么让你到殷奚来了?”
他疯癫的朝着希泠栽倒,纤细的脖颈几欲要被雪蚕丝勒出血来。
希泠脸色一变,收回了雪蚕丝,冷冷的望着他。
谁知,宣止沉默的盯着他,眼睛里哪有半分醉意,良久,低哑阴郁的笑声从他的喉间溢出,他伸出了手,手腕十分瘦,从丝绸衣袖下伸出:“哈哈哈……哈哈……氏渊真的死了?死了?好c ̄哈……”
“笑够了没有?”希泠皱眉。
“哈哈……”
宣止充耳不闻,似乎很久没有笑过了,便要一次性的将以前的全部补回来。
希泠先前的耐心,被他空旷的笑声消磨没了,她冷冷的看着他笑不可抑的模样:“笑的这么开心,你是对现在的境况很是满意吗?”
宣凉的笑声,戛然而止。
“你什么意思?”他声音幽微,嘶哑。
“简单的问句罢了。”希泠挑眉,讳莫如深的样子,没有多说一句。
“哈哈……”他低低的笑出声来,“朕以为,你会说,要帮我夺回皇位呢?”
他尾音,带着一种细微的恶作剧,和嘲弄。
希泠望着他:“也不是不可以。”
“哈哈……”宣止却仿佛听到了什么好笑的话,他苍白的过分的皮肤,似乎因为大笑而脸颊有些泛红。
阴鸷之意,铺面而来。
希泠眸色愈发不耐,她等了许久终于低吼出声:”你在笑什么?!别笑了!“
“你太可笑了,朕实在忍不住……”宣止恶劣的勾起了笑意,如同一个恶作剧的少年。
他不断的开口:“你以为你是谁啊希泠?!若是没有氏渊,你以为你是谁?”
“好了,现在连氏渊也消失了,你还以为你区区一个女人,能有什么能帮到我吗?”
希泠眸色愈发难耐,眼中有些红了,却逞强的死死的盯着宣止。
“别用这种小羊羔似的眼神望着我……”
宣止勾唇,模样却是一副,对她痛不欲生的表情很是享-受:“哦……我想起来了,说不定,你在床上对着我那个可怜的痴情的弟弟露出这种表情,这样的话,他或许真的会退下皇位,毕竟连氏渊都死了,颖离当初的忧心忡忡也已经没有用了,你去求他啊希泠……哈哈……你去求你曾经的男人啊!去啊!”
“闭嘴!”希泠眸中赤红。
她死死的盯着他,手中的雪蚕丝滑下手腕:“我叫你闭嘴!”
宣止一步一步,走向了她。
忽的朝前大迈一步,苍白阴郁得可怖的脸,猛地在她眼前放大,如同恶-魔的吐息在她耳边低喃:“氏渊,死了。”
希泠仿若被什么猛地击倒了,而后双腿猛地瘫软,重重的倒在了地上。
“别说了……”
她低低的,几欲啜泣的模样,垂着头。
发丝散乱,看起来狼狈至极。
这模样,终于取-悦了宣止,他眸带张狂,低哑的忘乎所以:“我的时代就要来了……殷奚终于要是我的了……”
“你凭什么敢这么说……”明显不忿的女子嗓音,又一次响起。
“哈!你以为愿意帮我夺回王位的只有――”
“暗尊。”
希泠冷冽的嗓音蓦地响起。
那话中的沉静,与方才的大乱章法的女子,判若两人。
她倏忽起身,眼眶还红红的,眼神却冰冷坚定:“他一身绛紫色的大氅,帽檐宽大,看不清脸,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