宣凉张狂的笑声过后,大殿恢复了死一般的寂静。
“凉,你是在嘲讽朕吗?”宣止似乎是耐心的等待他笑完,才发问。
“不,臣弟只是有感而发,魅生的叛徒竟然被殷奚当作国师,且还年年都有一个所谓的献祭大典,臣弟不明白。”
“哦?”宣止扬声道,“凉,未央大典已经有了多少年的历史,就连当初你的那个云瑶上的时候,都没见你对它有任何不满,怎的这回换了你的希王妃,你便如此不满意?”
这位帝王,满是恶意的低声叹道:“倒是可惜了朕给你找的这位美人,不仅模样像她几分,且舞姿完全可以胜任献祭一角,没想到竟被你杀了。”
宣凉嫌恶的扫了那具尸体一眼:“臣弟佩服,想必林世通报的信息,皇兄掌握的甚是及时。”
他不无嘲讽的语气,倒是让宣止一愣:“朕并没有威胁林世,也并没有要时刻掌握你的近况,凉。”
宣凉瞥了他一眼,毫无诚意的说:“臣弟相信皇兄。”
“唉,”宣止摇摇头,“你不相信便算了,此次朕是要告诉你,这一次未央大典,朕也要去!”
宣凉皱眉:“皇兄向来不参加,怎的今年要去?”
“因为,今年是最后一次未央大典。”宣止意味深长的说,扫过宣凉征愣的神色,摇了摇头,“凉,你果然对朕不够信任。你可知风无痕当年是如何阻止氏渊两败俱伤也要毁灭殷奚的计划吗?”
宣凉满脸掩饰不住的惊讶:“当初一战,难道不是氏渊考虑到魅生的损伤,才休养生息决定停战吗?”
“不不不,”宣止连说了三个‘不’字,“当年一战,才是成也红颜,败也红颜!朕亦是没想到氏渊那样毫无人类感情的男子,竟也会有儿女私情!”
“皇兄,”宣凉此刻脸上满是冷意,“臣从未听你说过。”
宣止挥挥手,混不在意的说:“朕这不是要讲给你听吗?这件事其实朕也不知情,只知道,那个女子与颖离、氏渊二人均有关系,后来不知怎的因为颖离而死,而颖离据说是为了宣氏的江山才让那女子丢了性命。所以氏渊便有了魅生对殷奚历史上最粗暴、最出师无名、最冷酷无情的一次绞杀!”
说到这,他停下来不顾宣凉急切的眼神,缓缓的喝了口茶。
才又开口:“当时颖离已经消失了。直到朕即位时,风无痕才出现给朕简单的解释了他当初挡下了氏渊的赶尽杀绝时,向氏渊提出的筹码——这便是未央大典的来历。”
宣凉听到这儿:“皇兄是说,未央大典,便是从风无痕与你的那次谈话后才有的?”
“不,那次谈话只是让朕知晓了未央大典的来历,它存在已久,不过……”宣止意味深长的说,“据朕推测,风无痕之所以能以未央大典为筹码,劝得氏渊收手,便是因为未央大典是氏渊找到那女子转世的唯一机会。”
“那女子是谁?”宣凉寒声道。
“这朕可不知道,”宣止无所谓的说,忽的又兴起玩笑道,“说不定就是你府中的王妃呢,凉,你在与她相处时可有觉得她非同寻常?”
听完他的话,宣凉摇了摇头,似是在说服自己:“不会的。”
“什么?”宣止没听清他方才的话。
宣凉静静的抬眼看向他,沉着的行礼,错开了话题:“未央大典恭候皇兄大驾光临,臣弟定会安排妥当,如此,臣弟先行告退。”
说罢,便一言不发的保持着行礼的姿态,等待宣止发话。
良久,久到宣凉觉得手都酸了,才听见皇帝带着笑意的话:“退下吧,朕很期待朕那位弟妹的惊艳出场。”
鲜见的,宣凉并未动怒,面无表情的离开了子夜殿。
出了宫门,马车便不停的赶着回未央客栈。林世见宣凉进了马车后,神色异常冰冷,便不敢多言,只能用鞭子让马跑得更快些。
……
未央客栈,宣凉房中。
希泠醒来后并未回自己房中,而是选择在宣凉房中洗漱、用膳。
“见过云侧妃,王爷不在房内。”紫苏走向房门,迎上要进来的云烟。
谁知云烟竟一反常态,浅笑道:“王爷告诉过烟儿今天要进宫面圣,所以烟儿现在来是特意问候王妃姐姐的,不知可否让妹妹进去?”
希泠正把一个小包子塞在嘴里,听她说完,还是慢条斯理的咀嚼、吞下去后,才不顾落在自己身上的目光,站起身笑眯眯的走向云烟:“侧妃久等了,不过我吃饭的时候任何影响胃口的东西都不能站在我眼前,所以还请你见谅啊。”
语气甚是无所谓,偏偏配上那双笑眯眯的杏眸,让人想发怒都无从发起。
云烟脸色一僵,又故意抿嘴笑道:“烟儿哪里担当的起姐姐的歉意?不过只一点,烟儿可是要提醒姐姐,身为王爷的女眷,起这么晚可是要被人笑话的。”
“唉9不是赖王爷,”希泠故作讨厌的挥了挥小手绢,“弄的我现在还腰酸背疼的,才起晚了。我还是羡慕云侧妃,这么勤快的一大早上就跑我房门口问好,真是王爷的好侧妃啊。”
“你!”云烟忽的凑近希泠,拦着她往房里走,“别跟进来!”
说着就要带着她进房内,希泠也顺势与她进去了,示意紫苏也呆在外面。
云烟见四下无人,咬着嘴唇:“你怎么回事儿?你是不是后悔了?”
“不!”希泠依旧是笑,却利落的给了她否定的答案,“我说到做到,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