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那样的月夜,就像那晚漫天烟花下相互依偎的二人。
今晚,他不想冷静,只想拥有怀中已离他远去了近百年的温度。
“希泠……”氏渊轻声喊出了她的名字。
她炽烈的红唇与他的紧紧贴合、缠-绵,周身的泉水痴缠的在他们的身体四周荡漾。明明是那样真实而炽热的拥抱与亲吻,却似是开在水中的幻觉,触手即碎,几欲令人落泪的冲动击中了氏渊。
暧-昧的水声萦绕,穿林打叶的风声呼呼,却掩盖不了那让人红脸的啧啧水声。
氏渊有力的手臂,紧紧揽着希泠纤细瘫软的腰肢,忽地一丝清明袭上他意乱情-迷的眸子,他微微退开一点距离,二人的唇便分开,周身的温度似乎都随着距离的增加而下降了。
希泠红唇愈发嫣然,微微启合,眼睫无力的阖着,似是累极了,但她的腿却……在水中不住的磨蹭着氏渊。
氏渊舔了舔薄唇,看着眼前意识迷乱的她,眉心一沉,缓缓伸手搭上了她的衣襟,被一种莫名的直觉驱动将她的衣衫解开,希泠雪白的左胸口在他眼前显露出来,那显现出来的一道剑疤触目惊心的泛着妖异的绛紫色。
杀意霎时间从氏渊身上发出,竹林雀鸟俱是一惊,纷乱飞起桠头。
“醉生梦死!”从他口中吐出了这四字。
氏渊像是下了什么决心,手一扬,风起,无数竹叶从竹林枝头、地上、甚至包括水面上漂浮着的,都被一股极强的力量牵引着环绕在温泉水边,密不透风。
这一幕在月色下,有一种与自然逆向而行的诡异感。
……
宣凉在房中时,脑海中不断闪现出希泠赶他走时的神色,越想与不对劲,却压制着自己坐在原地,一动不动。
只是眉心紧紧皱着,心事重重。
她那个样子似乎是在等他出去,好在房间里见什么人似的。
但是……宣凉仔细回想,确定当时房间内只有他和希泠二人,连只苍蝇都没影儿。
“咚!”他拍案而起。
倏忽站起身来,便要出去,房内太闷了,正值月色,难道除了希泠那里他便没有去处了吗?
宣凉推门而出,刚走几步便见到了迎面而来的云烟。
他想起云烟说的话,凤眸中俱是寒意,不知是针对谁。此刻又见她,却并不欲与她有交流,谁知那云烟竟然像是没有见到他似的,破天荒的与他擦身而过却没有任何表示。
宣凉挑眉却没在意,脚步没停,便走出了客栈。
正不知去哪儿,却见一个有些眼熟的身影从自己前面走过去。
宣凉看着那嫩黄色的女子背影,忽地想起那不是下午还昏睡在床上的希泠的丫鬟吗?她身上的毒竟然解开了吗?
他鬼使神差的跟在了她身后,心中虽疑惑,她为何不在希泠身边伺候,却直觉她鬼鬼祟祟必有异常!
随着那嫩黄色的身影,他缓缓走到了人迹罕至的未央客栈的后面,而紫苏进了这里忽地没影儿了。
宣凉顿着步,这里是未央客栈不迎人来的地方,每一位客人都被叮嘱过不要来这片空地。
若是换做以前,他本不会再往踏一步,不是不敢,而是没必要在这只有遍地竹子的地方浪费时间,此刻却愈发的好奇,于是他迈开步子,轻轻的、沉着的往前走去。
只不到十步,便听到了说话声,似是一男一女的争执声。
“对不起公子,我只要在这儿同你一起等候变好,拜托了……”
“紫苏姑娘,你……”
竟是风无痕的声音,宣凉听出来了。不知为何,他心中涌起一阵怒气,似是推测到了什么似的,但他自己也不太明白这一股怒气是从何而来。
他故意重重的踩出声音:“幸会,二位。”
风无痕本就担心紫苏会被尾随,却没想到这尾随的人竟然会是不屑于此道的宣凉,一时桃花眼有几分危险。
紫苏见王爷出现,大病初愈的小脸上有些失色,她愧疚的看了风无痕一眼,隐约知道王爷若是知道了什么,肯定不好,却不得不出声:“奴婢见过王爷。”
宣凉冷冷的扫过风无痕,开口话却是对紫苏说的:“你的毒是如何解的?”
“什么……”紫苏睁大眼睛,还未问出口。
便被风无痕喝断:“王爷不舍得冷香玉,却得知这世上并非只有王爷才能解赤色雪莲的毒。”
宣凉未被他蒙蔽,他一双凤眸看着这不起眼的丫鬟:“这么说你不知道自己中了毒?那王妃呢?她怎么会没有告诉你?”
他一字一句都让紫苏惊愕异常,此刻看二人的反应也知道王爷说的是真的,莫非!秀就是因为她的原因才昏倒在地?
而宣凉的问句没有给她半分逃避的机会:“回答本王的话!”
紫苏终于意识到自己说的话好像闯大祸了,此刻她垂下头,不知该如何回答。
风无痕忽地展颜笑了,他竟伸手搂过了紫苏的腰,让她不得动弹:“王爷的妃子丢了,不会自己去找反而要在这儿逼问苏苏,这样在下可是不满意。”
宣凉皱眉,看着眼前二人毫不避讳的亲密举动,心中却如明镜。
“紫苏,希泠在哪里?不要让本王再问第二遍。”方才紫苏的沉默已经告诉他答案了。
风无痕听着他阴沉的语气,不禁皱眉。
而紫苏此刻完全忘记了风无痕搂着自己这一事,只是低头不断的绞着手指,却死死咬唇一个词都不肯说。
“很好。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