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晴看他的脸色,知道他“聊聊”的意思了。
季若伦匆忙吃了一碗饭,对向晴说:“你吃了饭回去休息,明天我们再联系。”
吃晚饭,季若伦送向晴到酒店,然后匆忙找人去调查那家人搬去了哪里。
……
顾童在精神病院的病床上,突然一声哭喊惊醒过来。
“妈----妈----”她睁开眼,还是泪眼朦胧,妈妈已经消失了,但梦境依旧那么清晰。
她梦到无边的黑暗中,她一个人无助地奔跑,看不到一个人影,跑着跑着,被满脸狞笑的何俊昊拦住,何俊昊手持长鞭,无情地将她鞭打。
恍惚中,她看到妈妈喝退了何俊昊,然后慈爱地将她抱在怀里。
“小丫,别的都可以舍弃,唯独要保重好自己,妈妈才放心。”
妈妈说了这句话后,便缓缓地松开了她,从她身边飘走了。
然后她撕心裂肺地哭喊着惊醒。
“妈妈----”顾童的泪从眼角串串滑落下来,泣不成声,“我真没想到您这么快就会离开我,我以为您一直会在我身边,从来没想过您会这么快离开我----早知道会这样,我死也不会去美国学什么摄影----”
“为什么病得那么严重都不告诉我,为什么我回来时您已经是一抔黄土?‘子欲养而亲不待’,为什么我到现在才彻底领悟?”
病房的门吱呀一声打开了,医生和护士说这话进来了。
“她醒了,不知道安静些了没有。”
“我看看,咦?她在哭呢!”医生过来低头看她,惊诧地说。
顾童烦恼地看着他们,看他们的样子,完全就没把她当能听得懂说话的人看待。
护士怜悯地说:“她也真可怜,那么好的老公和家庭,却病成这样,唉!他老公和她离了婚,一定很快就会娶新老婆了,属于她的一切以后都是别的女人的了。”
如果是从前,顾童听到这样的话,一定会心痛伤心,但现在她毫无感觉。何俊昊就是她今生不小心踩到的一坨翔,她已经没有一丝一毫的稀罕了。
“他只是个白眼狼。”她很平静地开口说。
医生吃了一惊,似乎以为她的病又犯了,回头和护士说:“她到底受了什么刺激,一提到或者一看到何先生就激动。”
“我没有激动,我告诉你们,我没有病!”
顾童还是很平静地说。
护士笑了笑,叹了口气说:“唉!到我们这里的,都说自己没病。”
“如果我告诉你们,这都只是何俊昊陷害我的阴谋,你们会相信吗?”顾童很严肃地看着医生说。
医生也同样严肃地看着她,点了点头说:“典型的迫害妄想症,总是以为身边的人都想陷害她,生活又不是那么多陷害?”
顾童感觉跟他们没法继续聊下去,烦躁地闭上眼里不再出声了。
护士在一旁说:“把她的束缚解开吗?”
“好的,只要她不伤人就没问题。”医生一边说,一边换完了药水,然后检查她的伤情,“身上的伤总算都好了。”
护士过来柔声对她说:“你要乖哦,不要再吵闹,不然又要把你绑起来,绑着很难受是吧?”
顾童为了不被绑着,不得不忍着满腔火气,乖乖点头。
“你要配合我们治疗,说不定很快就能回家去呢。”护士给她解开布条,给她揉揉绑红了的手腕。
“我没有家了。”顾童黯然说。
医生和护士对她这句没头没脑的话也没在意,以为她在说胡话而已。
“唉,何先生若是再婚,他们的家庭她回去确实不妥了,想想也真是凄凉。”护士回头和医生说。
医生做了个“嘘”声,叮嘱护士:“以后少在她面前提何先生。”
“对!不要在我面前提那个畜生!”顾童闷吼。医生和护士又被她吓了一跳。
“病得不轻!”医生武断地下了结论。
“你们也都出去吧!我都被你们烦死了!好人都会被你们逼成神经病!”顾童没好气地朝他们喝斥。
医生和护士对视一眼,无奈地笑了笑,出去病房,把她反锁起来了。
看着这个像牢狱一样的地方,顾童的心忍不住焦躁起来。这些天她观察了这里前前后后的地形,要偷偷逃跑出去,似乎不亚于越狱的难度。
坐起来,活动一下酸麻的手臂,她极力平和心里的狂躁,安慰自己总是会有被解救的时候。
她回想今天踹何俊昊的那一脚,心里狠狠出了一口恶气。“白眼狼!恶魔!”她又忍不住切齿而骂。
也不知医生给她用的什么药,她一会又困顿了,只得躺下去继续睡觉。
又是一天过去了。
顾童被护士开门的声音惊醒,坐了起来。
“和我一起去吃早餐,好吗?”护士像哄小孩一样说。
“好。”顾童像小孩一样,很乖地点头。她感觉在这里的人面前,只能做出不正常的样子才会被当成正常,她若是正常了,他们反而以为她发病。
“真乖。”
护士表扬得她欲哭无泪。护士给她梳理好头发,还给他倒水洗漱,这服务还是没的说的。
“今天想吃什么呢?”护士牵着她往食堂走,像是牵着一个孩子似得问。
“面条吧。”顾童随口回答。
进了食堂的大厅,护士叮嘱她说:“你要乖乖坐着,千万不要乱跑,不然又会被绑起来呀。”
“我知道了。”顾童装作很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