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浅陌能猜得透人心,同时也知道人心最是复杂,倾刻间,难保没有万千的猜疑的顾忌。
而她此时这样猜他,虽然让他的心里觉得有些堵,但是他细想起自己以往的行事,又觉得她有那样的猜想也实是一件极为正常的事情。
他轻轻抿了一下唇,没有为自己多说一句话,只是额前的青筋微微一跳,手也不自觉的握成了拳。
兰倾倾看到他的反应眸光里多了一分冷意,却又不紧不慢地道:“宁相行事素来周全,自也不能怪我多想,我之所以会多想,也不过是拜你往日的冷厉所致。”
宁浅陌定定地看着她,没有说话。
兰倾倾却又不紧不慢地道:“这些日子我也命人细细的查了一番宫中的密事,近来也查到了一些端倪。大行皇帝曾有过好些宫妃,只是太皇太后素来是个极为要强之人,嫉妒心自也是极重,她一直都容不下那些宫妃,皇族之中,血脉并不多,其根本原因是很多宫妃在有孕之后常会莫名其妙的滑胎,有几个宫妃聪明一些,好不容易等到生产之时,却也因为各种原因而出事。”
她说到这里时看了宁浅陌一眼,宁浅陌轻轻抿着唇,眼里透出森森寒气。
兰倾倾轻叹了一口气道:“大行皇帝后宫的宫妃之中,出事的人不少,有一尸两命的,也有孩子生下之后宫妃血崩而死的,而那些孩子就算是命大躲过那一劫暂时存活了下来,却没有一人能活过五岁。”
宁浅陌看着兰倾倾地道:“王妃跟我说起这些宫中秘闻做什么?”
“我为什么跟你说这些,我觉得在你的心里是极为明白的。”兰倾倾长叹一声后道:“子祸子祸,去母留子,何其狠毒,何其霸道,只有亲生经历过的人才能明白这中间的滋味。”
宁浅陌的眸光微微一动,兰倾倾又道:“南诏的皇宫之中,有那么多的奇珍异宝,那些奇珍异宝对寻常人也许是好东西,但是对于志在天下的宁相却算不得什么,宁相,我说的有道理吗?”
宁浅陌听她将话说得如此直白,只是淡淡地叹了口气,他见兰倾倾此时正盯着他看,他知道她在看他的反应,在看他面上的表情。
他幽幽地道:“王妃的话有些过了。”
他只是淡淡的说了这一句,并没有再多说其它,他的面色也依旧淡定,但是兰倾倾已经看到他微微有的喉结微微一动。
他每次露出这样的动作时,都是他的心里有些触动,极力在控制自己的情绪。
她轻声道:“我的话是不是过了,宁相的心里很清楚,你带着一般的杀气来到了朝堂之上,在你的心里,若说没有恨,那也是骗人的。只是你的心里还是有些怕,只怕那漫天的血光,对你而言,便如坠入地狱的痛苦和无助。”
宁浅陌的眸子里终是有了浓郁的情绪,看着兰倾倾的眸子里透出几分让人看不真切的伤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