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去问过守桃园的小沙弥,那小师傅说,今天进去赏桃‘花’的人极多,也曾看到属下提的那两拨‘女’子进去。那小师傅说先进去是两位秀,一个‘蒙’着面纱,一个生的秀致,后一拨人总共有八人,六个穿紫衣,两个穿黑衣……只进没出,又或许是从北‘门’离开了。
“属下又往北‘门’问了问,守园的师傅说,今日出入马车甚多,就是没瞧见属下提的那几个姑娘出来……
“于是,属下又折回林里仔仔细细寻了一番,却在一处僻静的角落里瞧见了一些化尸粉的粉末,地上尚有尸水未干,另外,还掉着几块没有化掉的黑‘色’衣料,那是几个嬷嬷身上穿的衣裳,属下还在附近找到了两个嬷嬷惯用的宝剑,由此可以肯定,被化掉的必是公主身边陪‘侍’而来的杜嬷嬷和荣嬷嬷她们几个……至于慕秀,属下不敢确定她是否安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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静馆的水边小筑,一直是九无擎最最喜欢过来小住的地方,这里环境清幽,又掩人耳目,可以容他像一个正常人一样安静的度日,或者筹谋。
西秦的天气,白天的时候,太阳暖暖的,一到了晚上,天气骤然而冷。
小楼内,已掌灯,还生着暖炉。
下午时候,小丰奉命往房内添暖炉的时候,心下就觉得稀奇——他们的公子爷,极少让人往房里备取暖用的暖炉。
公子爷很少住在这里,不管他在不在,他的房间,永远是冰冷冷的,走进去的感觉,就像进了一处冷藏的冰窖。
那里的室温就像他的脸孔,永远是冷的,让人感觉不到一点活的气息。
而今,这暖炉往里面一放,房里的味儿似乎就一下就变了。
一样的夜,一夜的冷清,一样的寂寂无语,却多了几丝异样的柔情蜜义,以及难言的喜不自禁。
他沉溺在房里,不能自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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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午时分,他看到了她英姿飒飒的一面。
不可否认,她的功夫练的极好,一招一式,皆不曾‘弄’虚作假,剑法之‘精’妙,步法之轻巧,功力之‘混’厚,出乎他的意料,曾经只会耍‘花’枪的小丫头,如今已练成了一身非凡的本事。
他没有上去帮忙,就那么站在那里帮她压阵。
倘若是光明正大的较量,他可以肯定,这个丫头必然能把那两个老婆子打趴下。
不想,那两个老婆子使了诈。
龙域的**咒很厉害,一不留神就可以将人的心神‘迷’‘乱’,以此来控制那个人的意识,从此成为某人的傀儡。
九无擎发现异样后,就凌空点中了金凌的‘穴’道,掐断她的神志,以避害免她被邪气‘惑’‘乱’。
带她回来静馆,那已超出了他原定的计划。
可是,他乐意——
哪怕这么做,会担风险,他还是做了,并且第一时间,就将她抱进了自己的房间。
他的房里很冷,他的‘床’,是用千年寒‘玉’制成的,能驱毒避邪,但自‘玉’中透出来的寒气,却将房间镇的犹如冰库。
九无擎自已习惯了房内的冰冷,可这丫头天生就畏寒,身子一接触‘床’上的寒气,就发抖。
他想了想,让小丰在‘床’上多加了两层厚厚的垫褥,才让她睡上去,随即又令小丰在房内生起了暖炉,以驱散那嗖嗖凉的寒气。
而后,他传下话,任何人都不许来打扰他,便将自己和她关在了同一间房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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睽别一十三年,他们终于又见面了,他的心情难用“‘激’动”二字来概括。
十三年的苦楚,十三年的忍辱负重,十三年的苟且偷生,承载着他几乎背负不起的思念,压的他快喘不过气。于是更多时候,他选择深藏,将一切七情六‘欲’埋到无人可以发现的深处。将相思摒弃,只余满身的冷静,来应对越来越艰难的处境。
相思越重,心便越疼,只有做到冷漠,他才不会受到‘药’‘性’的折磨,渐渐的,他便不知道要如何去表达喜怒哀乐,每天的日子,就这样不悲不喜的熬着。
只要活着,总还有希望——
而她儿时天真无邪的笑脸,便是他活着的力量源头。
一次次在与死亡作抗争的时候,他一次次的告诉自己:他要活着回去,不为了想得到更多,只为了那里有他的家,有他发誓要守护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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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她抱回来以后,九无擎就解了她的‘穴’,并用真气给她‘逼’去了邪气。
但是,小丫头一直没转有醒。
他给她看过脉,体内积着余毒未清,又运了真气大战,加上**咒的侵扰,紊‘乱’了神思,另外又因为睡眠不好,故迟迟没有醒过来。
她需要好好睡一觉,于是,他在房里点了安神的檀香,助她安心入眠。
而他就静静的坐在她身边,共处一榻,就像入了魔一般的看着她。
身子是根本,这丫头,明知自己上毒素未清,却还在那里胡闹!
他莫名的就生怒,而后,看着那个可恶的小丫头,在自己的眼前睡的憨憨,红扑扑的脸孔,很均匀的呼吸着,就像小时候一样——那怒,那气,那火,无声无息,灭了……
小时候,那是多么遥远的过去。
记忆中的小脸,是何等的眩眼‘迷’人,记忆中的笑容,是何等的璀璨夺目,记忆中的叫声,又何等的娇甜动人……
他爱极了她儿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