榻上之人,闻言,果然缓缓的睁开发眸子,眼底深藏着难以掩饰的镇惊之‘色’。
宋黎撩起绣着云纹的袍角,坐到榻上,很体贴的替他掖掖被角,把把脉相,笑的和蔼可亲,似乎,他们之间从来就这么亲密无间,并且从没发生过那些残酷的杀戮:
“是不是觉得很意外!对呵,我居然没有死,居然就在你的眼皮底下过了这么多年?”
他一摊手,笑的温和:“是不是很不可思议!”
拓跋躍直‘挺’‘挺’的躺着,深渊似的眸子的盯着看:他没办法将这张陌生的脸孔和记忆中的那个人联系起来,眼前的他,分明就是梁王座下的那个军机斐柱。
宋黎看得懂他眼底的意思,‘摸’了‘摸’自己那张英气不凡的脸:“是不是长的不太一样。呵呵,告诉你一件事,我整过容。
“还有,你可知道我为什么迟迟没有出来杀了你吗?
“不是我不想替小静报仇,而是,嗯,我觉得,死,对于你来说,不是折磨,那是解脱。如果我当真痛痛快快的把你送上鬼‘门’关,那小静受的苦,怎么算?当年,你娶他的时候,你说过的,你会好好待她一辈子。可是,你没有。你背弃了当年的承诺,是你把小静‘逼’疯,‘逼’死,也是你,为了一个杂种,就想致我于死地?
“好,好,好,极好,既然你能狠下心,那我自然得好好陪你玩玩……”
脸上的笑容,依旧是温润的,声音里透着一种可怕的力量很突兀。
“你加注在小静身上的痛苦,我会一五一十,全部还给你!”
他凑到拓跋躍耳边,大声耳语起来——道出来的事情真相,让人惊痛,令拓跋躍恨不能将面前之人千刀万剐:
“告诉你一件事,二十五前,九夫人失踪,是我做的手脚,当时,我还算好心,只想将人送走,不想害她‘性’命。不过,我给她吃了忘情汤。她倒是奇怪,忘了龙苍的一切,却记回了九华的过去。我还给她吃了‘药’,将她送给了别的男人。一个她深痛恶绝的男人。然后呢,她替那个男人生了一对孪生子。我让人偷了她一个孩子……。
“呵,你别眼冒怒火,这一切,都是你害的,如果你可以待小静好一些,我一定不会这么对付她。
“但你把她‘逼’疯了。‘逼’死了。”
“你居然把你的发妻‘逼’死了!”
宋黎寒下了笑容,温温的声音带进了浓浓的恨意,突然之间他坐直,狠狠将榻上之人揪了起来,目光如剑,足可以将人杀死几千几万次:
“好啊c极,既然你做的这么绝,我自然也不客气了!在静儿死在我怀里的那一刻起,我就对我自己说,我会让你不得好死。我要让你痛苦至死。
“于是,我万里迢迢跑去九华,费尽心机,把玲珑九月重新引回九华!
“于是,我‘精’心策划让你们重逢再遇的……
“于是,我用尽心机让你往九无擎身上下蛊,然后,传出解蛊之法,令其往自己身上下毒,然后,我看着你为了他们母子一步步走向万劫不复……也看着你为了救他们而走入我的圈套……”
“也许你会问,我为什么让这么做。
“嗯,这么说吧,我只是想让你尝尝什么叫做失得复得,得而复失的痛苦……
“呵,是不是很痛苦,十年了,她人在你身边,心却在另外一个男人身上?
“呵,是不是很绝望,十年了,你一心一意对她,却始终走不进她心里——因为嫁了你,她觉得无颜,觉得愧对她的燕北,宁愿毁容也不肯为你再笑一回。
“告诉你,这绝不是最痛苦最绝望的,还有更让你痛心疾首的事!你想知道是什么吗?”
他诡异的一笑,继而再度低下了头。
这一次他用轻的只容彼此可以听见的音量说了一句。
这句话,令拓跋躍的眼神惊骇而狂怒的瞪圆起来,额头上青筋暴横。
宋黎却痛快无比的哈哈大笑起来,将人扔回小榻,站直后,居高临下的反问:
“怎么样?这是不是一件很有意思的事?对了,他马上就来了,并且会带你回宫,到时,他们兄弟俩,谁生谁死,你就看得办吧!这一道骨‘肉’相残,是哥哥我策谋十多年为你奉上的大餐。还望笑纳!”
密室的‘门’,就在这个时候,突然开启,走进一个玄衣下属禀道:“主公,晋王赶回来了。”
宋黎没有回头看,脸上的笑容愈发的优雅深绵,弯下腰,无比温和的道::
“来了来了。你的好儿子来了。
“我说,二弟,你千万别怪他,他什么都不会知道。他的命运也是你害的。
“是你冷落了他足足二十五年,也是你亏待了他实足十年。
“你看看吧,你想想吧,那人心谋武功,哪一样比拓跋曦差?
“怎么样?
“大哥教的好不好?
“他的出‘色’,是不是曾一度令你犹豫皇位的后选人。
“其实你心里明白的,比起拓跋曦,拓跋弘便有那个了本事接掌皇位,若不是三年前,拓跋曦落马一事,令你察觉了他似乎容不下你的七儿,也许你会考虑由他来继随的吧a果,你却发现他原来也包藏祸心的。所以,你这三年来,一直在矛盾。一方面,你的身子是每况愈下,一